江禾笑了。
“原来所谓剑圣的骨头也这么软,真没意思。”
墨浮白经脉俱断,灵力散尽,再也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
江禾接过身后一只魔族殷勤递过来的帕子,一点一点擦干净了剑上的血迹。
她随口吩咐:“把他的血放干,皮剥下来,骨头剔干净送回引云宗。”
“啊,对了,记得挂在引云宗的大门上,让他们都看看,剑尊的骨头也不过如此。”
“是。”
那只魔见她心情不错,大着胆子提问:“尊上,那剩下的血肉……”
“赏给你们了。”
“谢尊上!”
……
祭仙礼当日,魔尊斩杀各宗宗主,并以人皮为纸,鲜血为墨,制血帖,宴请六界。
魔界之中无数妖魔宴饮,血流成河。
江禾坐在最上方的王座上,无聊地看着底下的妖魔乱舞。
刺耳的笑声和喊叫声,头一次让她觉得热闹。
让人安心的热闹。
身侧出现一道陌生的气息,江禾没回头,那人却像犹豫片刻后率先开口。
“江禾……”
“妖王找本座有事?”
谢流玉踟蹰片刻,最终大步走到她身侧,看着她许久却没说出什么。
江禾疑惑地看向他。
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问江禾:“你……你可还记得我?”
江禾笑了一声:“妖王还计较上次生辰宴的事?是本座的错,如今万万不敢忘。”
“哼,你果真……”他语气羞恼,随即更是不满,“你难不成真忘了,我与你很久以前就见过!”
“那时我流落人界,被几只妖追杀,还是你出手救了我……你当真不记得了?”
谢流玉看着她,眼神带着几分期待。
江禾看了他许久,忽而轻笑:“妖王或许记错了,本座并未见过你,也未曾救过你。”
谢流玉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只觉不满,正要再上前说什么,却发现有什么东西绊住了他——是藤蔓。
一瞬间疯狂生长藤蔓几乎要吞噬他。
谢流玉眉眼一凛,正要出手,却听见江禾冷斥:“你在干什么,宣溯!”
“他好讨厌,不喜欢他。”
白衣的男子走到江禾身侧,看向谢流玉时眼底却带着不悦。
谢流玉认得他。
外界传闻他是江禾的男宠,最初谢流玉是不信的,但是直到这个男人在江禾身边待了很多年都没有消失,谢流玉实在坐不住了,这才又宴请江禾。
也就是那一次,江禾带着这个男人出席。
谢流玉知道他对自己有敌意,恰巧谢流玉也不喜欢他。
江禾瞪了宣溯一眼,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让那些藤蔓消失。
“妖王,失礼了。”
“无碍,只是这位公子……真如传闻所说,是你的……”
谢流玉目光灼灼,却只看向江禾。
江禾不蠢,她就算以前没注意到,现在听了谢流玉那些话,也不可能不清楚他的心思。
江禾没兴趣玩弄别人感情,尤其是和她没仇没怨的。
所以江禾笑了笑。
她笑起来时眉眼的冷意消散,如冰雪初融,倒真有了几分风流意味。
“他是我的男宠,这不是众所周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