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喝酒,他就喝了一杯,整个人视线都不清晰了。
平日里看着就傻,现在看着更傻。
江禾一看见他眨巴着眼睛使劲盯着自己的样子就想笑。
她一个人坐在属于“魔尊”的王座上,高高在上又形单影只。
宣溯本来是站在她身侧,也不知何时竟直接坐在地上,就在她旁边。
他拉着江禾的衣袖,大概是喝酒了有些脑子不清醒,忘了江禾讨厌别人碰她,宣溯枕在她膝上,雪色长发从江禾膝上铺到地面。
江禾或许也是喝得脑子不清醒,竟然也没踢开他。
他抬起头,眼神模糊,不停碎碎念。
“喜欢阿禾……”
“好喜欢阿禾……”
“最喜欢阿禾……”
江禾也醉眼朦胧,嗤笑道:“你懂什么喜欢?你才见过几个人,就说什么‘最喜欢’。”
“就算见过别人我也一定最喜欢阿禾。”他看着江禾,肯定地重复,“阿禾就是最好的人!”
“那等你见过很多人之后再来跟我说吧,哈哈哈……”
宣溯却认真点点头:“嗯,我会的。”
江禾只是随口敷衍,并没放在心上。
所以她也没有看到宣溯看向她的视线执着又坚定。
宣溯眨了眨眼,又问她:“只有人才会喜欢吗?”
“或许吧……或许连人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谁知道呢?哈……反正大家都一样,世间万物,最终不是都要归于毁灭吗?”
“都一样的……大家都该毁灭……”
最后一句说得很轻。
她醉了,却笑得从未有过的开心。
宣溯看着她,从她眼中只看到一片荒芜。
她不高兴。
这种不高兴大概是在之后见到一个仙门少女的时候达到顶峰。
因为宣溯清晰地看到江禾那时眼中燃起的杀意。
那个本该死去的名叫月秋岚的人,再次诡异地“活”了过来。
彼时魔界又是某个宴会。
江禾似乎也喜欢上这种喧嚣吵闹的气氛。
更准确来说,她喜欢这种带着血腥杀戮的气氛。
越来越多的前来刺杀的各界“义士”,越来越狠厉的处罚手段,越来越血腥的宴会。
江禾从来只是笑着饮酒,看着下方的一切,仿佛被刺杀的不是自己,下令酷刑处决刺杀者的不是自己。
直到那一日,这种诡异的血色平静被打破,在那个死而复生又来大胆行刺的少女出现时。
“你的命还真是够大。”
江禾是笑着的,只是面色实在算不上和颜悦色 。
“真稀奇,这次又是谁用了什么代价救你呢?”
被扣押着的少女面色一白。
月秋岚死死咬着唇,她没有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地又失败了。
这个女人简直是个变态!
她一边强作镇定,一边死命在脑海里呼唤系统:“系统!系统!我怎么办啊?都跟你说了这个女人能单杀墨浮白,我根本打不过她,你非要我来杀她!你快想想办法!”
“冷静一点,大不了就是死一次。”
“你说得轻巧,要死的是我!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变态,死她手上简直惨绝人寰!”
“我会在必要时候为宿主屏蔽感官,也能为宿主提供足够复生所需积分,宿主只有一个任务——”
它冰冷的机械音在月秋岚听来有种诡异的阴冷。
“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江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