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何行知“你”了好几个,也没见他说出什么话来。
“对了,说起梁若轩,他最近怎么样了?”许清云问。
沈秋白眉目上染上几分淡淡的愁绪,说:“还能怎么样,整天萎靡不振,借酒消愁,再这么下去人都要废了。”
“也不能怪他,皇后娘娘走的突然,静和又嫁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这搁谁谁受的了啊?”
“受不了也得受着,哪有那么多时间留给他伤怀,这段时间梁宸安深受陛下信任,处事也很圆滑老到,再这么下去,陛下哪还会记得有他这么个儿子。”沈秋白垂下眼帘说道。
突然何行知半边身子向前倾,压低了声音对两人说:“你们说这梁宸安是不是对陛下下蛊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得到陛下信任了呢?”
沈秋白正色警告道:“何行知,你可知道在大启凡言巫蛊之术者,罪当论斩!你说这话是不想活了吗?”
“我知道,不过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以前存在感那么低的一个人,就用了几个月时间,摇身一变不仅能说会道了起来,还突然得到了重用,这要说里面没有点古怪谁信啊!”
他见两人不说话,又道:“我在府里听见我爹跟他的几个学生说梁宸安似乎和重云楼私下有所往来,你们知道重云楼是什么地方吗?他该不会有什么世外高人指点吧?”
许清云惊愕道:“重云楼?”
何行知点头。
“重云楼就是京城西北角的那座地下赌场。”只听沈秋白冷静地回答。
两人都惊讶地看向他,许清云问:“你怎么知道?”
“我之前因为一点事调查过那座赌场,也是无意中得知的。重云楼表面上看似只经营那一座赌场,实则撒的网非常广泛,在京城各处都布满了暗桩和眼线,主要负责收集情报工作。”
当初他刚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重云楼的人居然在暗地里盯着柳云暮,后来他派人去调查,发现黑衣人进了那座赌场后再也没有出来,他这才想到去调查的。
不过那段时间,柳云暮突然打算要走,想必也跟重云楼脱不了干系,能说动柳云暮的无非就是跟他报仇有关的事情,难不成重云楼里有什么线索?这些问题积攒在沈秋白心里,使他的表情看上去严肃了几分。
“这还了得,他们想干什么?要造反吗?”何行知听后先是震惊,后又一拍桌板气恼的站了起来,“京城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年都没发现,还让他们发展成现在这副样子!”
“不是没发现,而是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秋白站起来摇了摇头,说:“这主要是看为谁办事的了,我猜想,他们之所以能在京城里这么多年不被发现,还发展成如此规模,必定是有人为他们提供了便利,而在京城,天子脚下,你们想想谁会有这样大的权利能让他们避开官府不被发现?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杀人,不敛财,不惹事,只是负责收集情报!”
除了大启的主,还能有谁在京城布下这天罗地网!
“你是说——”
何行知和许清云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沈秋白点了点头,十分冷静地说:“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十有八九是错不了的。”
许清云分析道:“那照这样看来,梁宸安成为储君岂非有极大可能?”
“嗯。这个人的野心越发清晰可见,所以我才说梁若轩再继续颓废下去,恐怕以后都没有什么立足之地了。”
……
“柳公子。”
“最近辛苦你了,他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秦景回答道:“跟你猜想的没错,他身边也有一波人在暗地里盯着,只不过,不知为何他们一直没动手。”
柳云暮抬眸看向秦景说道:“能忍到现在还不动手,只怕是因为还没有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紧接着他勾起嘴角无声笑了一下,说:“我知道让你一直跟着他那样一个人肯定挺憋屈的,等到这件事结束了,我帮你跟沈秋白说一下,让他给你涨工钱,包红包,放个长假好好休息,然后再出去游玩一番。”
秦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也没什么,只要小侯爷好好的,我怎么样都行。再说了那个怂包整天也都是出入一些勾栏瓦肆,我就权当是去观摩了。”
柳云暮听了他这番自我安慰,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叮嘱道:“我如果不在府中的话,你就去西市那间新开的医馆找夜阑,留下张纸条即可。切记万事小心,即使到最后实在是救不了他也无妨,你自身的安全更重要!”
“我知道了。”按照秦景以往的性子,说完这句话后就该走了,不过今天他却神使鬼差的多问了一句:“柳公子,你不在府里是准备要去哪?”
柳云暮不禁多看了他几眼,秦景这个人平常里能说一句话是绝对不会废话第二句的,今天居然还关心了他一下,着实让他有点意外。
而秦景被他看的有些心虚,自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在为他家小侯爷多留一个心眼了。
当初孔青鸿跟他点明他家小侯爷对柳云暮的心意,叮嘱他对柳云暮的态度要放客气尊敬点的时候,他还难以置信,不过孔青鸿这个人的眼睛一向很毒,看人很准,他还是决定信他兄弟一把。
柳云暮神色淡然的说:“我出门有点事要办。”
所答非所问,这就是不想说的意思了,再继续问下去就要露馅了,秦景也只能点点头,“嗯”了声,闭嘴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