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倾刚醒来就感觉到这具身体在发烧,烧的他晕晕乎乎。
“啊……难受,水……”
屋里其他人都睡得很沉,呼噜震天响,没人听到角落里的声音。
李响打着哈欠从外头回来,大冬天的,出去上厕所是真的冷。
着急忙慌的爬进被窝,在这时听到了黎倾微弱的呼声。
给他喝水和立刻睡觉之间,李响纠结两秒,还是再次套上棉衣,去厨房给黎倾烧点热水。
黎知青虽然不招人待见,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难受,终究是心地善良啊!
他们这一批知青刚来没多久,正赶上天寒地冻的时候,物资少的可怜,也没多少粮食分给他们。
知青们手里的钱都得留着买吃的,不然可撑不到下次分粮。
如此一来,大家都不舍得买暖水壶,每次喝水都得现烧。
李响端着大瓷碗进屋,炕上一共有五个铺盖,其他四个紧紧挨着取暖,只有黎倾自己缩在角落里,距离他们很远。
黎倾喝几口热水,身体的不适缓解一些,缓缓睁开双眼。
李响见他醒了,把瓷碗塞他手里,赶紧从他旁边下去,黎知青爱干净,要是知道自己踩了他的被子,又得一顿臭骂。
黎倾忙着接收记忆,再加上夜间黑暗,没注意到李响不太自然的脸色。
现在是1970年,大环境不太好,很多城市青年响应号召,下乡当农民。
原主也是知青中的一员,从京市来到辽省的一个偏远小村落,在这个四面环山的村子,已经住了一个月。
原主今年17岁,父母都是大学老师,还有个比他大三岁的哥哥,目前在辽省当兵。
兄弟俩虽说在一个省份,但距离挺远,原主下乡之后还没见过他哥……
两个月前,原主父亲被学生举报,原因是他有海外留学经历,怀疑他是叛徒,是汉奸。
人心险恶,黎家夫妇俩明白这是被人盯上了。
当机立断的和两个儿子断绝关系,登报宣扬他们再无联系。
暗中托朋友把原主这个小儿子送下乡,送到离大儿子近一些的地方,兄弟俩能互相照顾,也免得受父母牵连。
原主从小娇生惯养,在父母和哥哥的溺爱中长大,吃不得半点苦。
自从他来到湾树村,看哪都不顺眼,洁癖严重,嫌弃所有人,知青点的每个人都被他怼过。
原主不仅说话难听、嘴巴毒,他还好吃懒做、不干活。
整天躺在屋里睡大觉,指挥这个、安排那个,把自己当成小少爷,嚣张肆意,不爽了就摔东西骂人,谁的面子都不给。
这一批知青有五男五女,也是来到湾树村的第一波知青,他们不清楚村里的情况,都不想惹事,只能忍着原主。
正值冬季,不是农忙的时候,其他知青都跟着村里人去山上捡点山货,当个零嘴吃。
若是遇见野鸡野兔,运气好了还能加个餐。
而且他们还得去砍柴、捡柴,在这里过冬,可离不开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