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升起，北戎王帐的混战终于停止，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尸体，血流成河，宛若地狱。

议事大帐外，王后跌坐在地，惊恐看着两个早已气绝身亡的儿子，抬眼看着站立中央的魁梧男子，还有他身后的两个黑衣女巫。

“鲜于鹰奴！你竟敢弑杀王子，谋朝篡位！”

鲜于鹰奴余光都没给她一个，缓缓扫视四周的残兵败将，举起手中利剑。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大王！大王！”

包围众人的民兵纷纷举起武器，吼声响彻半空，随着女巫大人张开双手，狂风席卷起黑色战旗，代表王权的龙杖从天而降，精准落入鲜于鹰奴面前。

众人惊愕，开始纷纷丢下武器，伏地称臣。

“大王！”

鲜于鹰奴手持王杖，侧头看向闭眼的少女，鹰眼里闪过光芒。

大局已定，半日不到，王帐里的尸体血水被清理干净，各营帐的老弱妇孺也都被集中归拢，剩余一些叛贼也被迅速抓获，就地正法，空气中浓浓一股散不去的血腥膻味。

鲜于鹰奴从议事大帐出来，身上已穿着君王的礼服，威武霸气。

花袭人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向已经平和的王帐。

“一将功成万骨枯，鲜于鹰奴，记得你的承诺。”

“……你，要走？”

花袭人挑眉看向新王，“你不会也相信得女巫者得天下的流言吧？”

鲜于鹰奴自嘲一笑，“我倒不会如此天真，只是颇为羡慕，陵阳王有你这样的属下。”

花袭人看了眼天色，心想那个男人的忍耐度估计也到极限了。

“大王，您是不是以为我家主子什么也没做，只等着坐享其成？”

鲜于鹰奴扯了扯嘴角。

“自然不是，我专心攻陷王帐之时，城内城外所有趁乱起哄的部落散兵，乱民流寇，都是陵阳王暗中剿灭镇压，不然我不会如此顺利拿下王位，他此刻，就在王帐外吧？”

花袭人微笑，“对，他来接我。”

鲜于鹰奴看着少女的笑容，豁然明白，心底起了几分苦涩。

他明白，若此时他把人强留下，凭着新得的诸多部落人手，对付陵阳王的暗卫兵，胜算很大。

但他也相信夜灵那句话，除了她自愿，世上没人可以困得住她。

“本王会拟好和平之约，三日后，请陵阳王前来王帐，举行签订仪式，昭告天下。”

花袭人长舒了口气，伸出手掌。

“我相信北国在你统治之下，必会有一番新局面，合作愉快。”

鲜于鹰奴垂眸，缓慢伸出手掌握住那只白皙的小手。

“……合作愉快。”

……

走出王帐，混战后城市满目荒夷，平民百姓面无表情收拾着，或许在他们心中，无论谁当君王，日后的命运依旧。

一行商人打扮的队伍停在路边，花袭人隔着远远都能感觉马车里的寒气，不禁有些心虚走过去，得了钱魏征一个同情的眼色。

一只大手伸出来，提着花袭人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