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骨术!
苏苏目瞪口呆。
这在她书里不算顶尖武学,然而作为现代人,她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啊!
年轻人变完身高,又转到她正面。
这次是横向的变化,很快就调整到跟她相似的围度。
苏苏:!!!
这也能缩?!
下一步,应该是脸和皮肤了。
苏苏瞳孔地震:不是吧不是吧,她可是公主哎,反派不会丧心病狂到剥了她的脸去做人皮面具吧!
年轻人对她露出诡异的笑容,扯下枯黄的面具。
并没有苏苏想象中的血淋淋的肌肉和暴凸的血管。
那是一张清秀的鹅蛋脸,不算特别好看,胜在端庄。
卫沉锋好心把铜镜拿来,依次给他们照。
年轻人现在这张脸,和湛舒华,也就是现在的苏苏,是挑不出差别的。
年轻人开口,声音又娇又细,完全是女孩的声线:“督主,您看我扮她的把握该有几成?”
卫沉锋畅快地大笑。
“不……”苏苏害怕地摇头。
“你不会以为西厂的人皮面具都是现剥现做的吧?公主,殿下。”
拖长的尾音极尽嘲讽。
苏苏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她想跑,腿迈不开。
想喊救命,那可恶的帕子又塞了进来。
年轻人把香薰盒在她鼻子下面一放,她就失去了意识。
……
话分两头,杜蔓枝第一次在白天进入宁嫔的宫殿。
不愧是宠妃住的地方,样样都是顶尖货色。
宫女们都被喂得白白胖胖,好像一只只被锦绣绸缎包着的蚕。
她们在议论她。
“那是谁?穿得这样朴素难看,难不成又是娘娘善心发作,从哪儿捡回来的吗?”
“她呀,是从公主宫里带出来的,说是会治体寒之症,要给娘娘调理身子呢。”
“真好笑,太医都不说娘娘有这症状,偏她说了这话,娘娘怎么就信了她?松开我,我去试试她有几斤几两!”
一个胖姑娘大摇大摆过来。
话没到嘴边,宁嫔派人来宣了,让杜蔓枝去内殿见她。
胖姑娘不服气地挥舞拳头:“你有本事就让娘娘留你一辈子待在里面!”
杜蔓枝依然表现得柔顺,像个谁都能上手捏一把的软柿子。
擦肩而过时,胖姑娘分明没看见她嘴巴活动,却听见一道幽冷的声音飘进耳朵里:
“里面就那点地方……不够我住啊。”
胖姑娘心叫一声见鬼了,躲不及,摔了个屁股墩:“谁,刚才是谁在说话?”
所有人都摇头,她越想越害怕。
恰好这时,那个瘦巴巴的新人侧过脸,朝她展开一个僵硬的微笑。
胖姑娘瞪圆了眼:不对,这不对啊!这人什么时候涂的腮红?
这轻飘飘迎风摇摆的姿态,好像,就好像办丧事用的纸人!
……
宁嫔住在后殿。
从建筑外面看不出什么问题,一进去,刺骨的寒气从脚底板卷遍周身。
杜蔓枝恍如未觉。
她发现的第一个异常是,所有的窗户都被糊得严严实实。
靠近建筑外侧的是白纸,一层又一层,叠到最上面的那一层,就换成一整张的黑布。
这种材质的黑布,让杜蔓枝觉得很亲切——它最适合裁成布条,上面用白漆写个硕大的“孝”字。
外面的光线进不来,全靠室内的红蜡烛照明,这么多蜡烛架一起用,空气应该被烘热了才对。
正相反,人越靠近蜡烛架,温度就越低。
仿佛架子上住着一位不客气的客人,把所有的热量吸走了。
宁嫔端坐在后面,素白的脸被珠帘挡了一半,只露出两瓣红得要滴血的嘴唇。
“小丫头,你说,能助我生一个健康的孩子,是吗?”
杜蔓枝答:“不是。”
珠帘后亮起两团寒光:“不是?”
杜蔓枝不紧不慢地纠正:“我问的是你想不想生。要是你想,生一个还是生十个,我看都没问题。”
宁嫔高兴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十个?”
她像经典恋爱脑一样,原地打转,满心欢喜地盘算着要给心上人多生几个娃,是要男孩还是女孩,每一个叫什么名字。
宁嫔的裙子在烛光下开始膨胀,人也一点点变高了。
杜蔓枝擦了擦眼睛。
蜡烛噼啪作响,异香薰得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按了按单薄的宫女衣物。
宁嫔关切道:“冷吗?要不要加一件衣服?”
杜蔓枝礼貌拒绝。
可是对面硬要给她。
于是,一条鲜红的纱裙从正上方落向她头顶。
她仰头看着。
这让她想起小时候看的一部经典影片,史上最帅法海掷出了那件红袈裟,收的是妖吗,还是他的心魔?
红纱裙覆在她的面上,像一顶超大号的龙凤盖头。
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听力更加敏锐。
黏糊糊的滑行声在靠近她。
随后,一只冰冷而扭曲的手放在红布顶端,对应着她额头的位置。
女人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像情人的喃喃私语:
“小丫头,你赌错了……做人一点都不好玩,生孩子也没意思透了,你不该踏进我的宫殿。”
“既然来了,你的人,你的心,就都是我的了。”
杜蔓枝低下头。
黝黑滑腻的触手贴着她裙摆一闪而过。
她抬起一只脚。
嘀嗒,嘀嗒,鞋底沾满了奇怪的黏液,顺着倾斜角度缓缓滑向地面。
因为她踩着的地方不是白玉地砖,而是层层叠叠的深红肉块。
如果用力踩下去,会飙出鲜红的肉汁。
身后,和宁嫔长着相同面孔的女人伸出双臂。
两米长的手臂环着她,柔软得像两条黑色绸缎,紧紧裹住这个自投罗网的猎物。
“你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