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绝对不应该是小五。
小五哭得快缺氧,最后那句话是全凭本能吐露的真言,内容耐人寻味。
杜蔓枝平静地问:“刑堂?我为什么要去刑堂,我犯的是哪一条戒律?”
“只要惹到你们师徒,没错也是有错,活该被找个借口送去刑堂?好一个净婆,好一个净化司……”
“我今天实在是大开眼界。”
杜蔓枝一句接一句,矛头直指净婆徇私枉法。
先前净婆一定这样处置过其他使徒,小五的口供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是懂得怎么把事情闹大的。
身后的使徒有求于净化司,平时在这里格外守规矩,根本不敢得罪这里的人。
净婆难得露面,今天这一出被大家看在眼里,发现了与她严厉公正的面孔相悖的另一面。
这让使徒们震撼之余,隐约有点自危。
杜蔓枝前面有一句话让他们无意间记在心上了——假如有一天,碰上这摊子烂事的人是他们自己,他们会怎么做,能怎么做?
正因为他们不敢当众指出遭受的不公,看着挺直腰背要个说法的杜蔓枝,使徒们沉默着,心底却被勾起一团火苗。
崇拜,羡慕,疑惑,担忧……
种种情绪被杜蔓枝看在眼里。
她的态度不变,就是要净婆道歉,很简单的事。
当然,对于高高在上的净婆来说,这也许比杀了她还难受。
净婆到底是老江湖,避重就轻,将她上下端详一番,沉稳地开口:“小五哭闹,是因为害怕,而造成他害怕的原因,在你。”
杜蔓枝不想被她牵着走,当即反驳:
“我并没有做过吓唬他的事,如果净婆也觉得一个小孩子做不到控制情绪,那就应该给他找个地方玩,而不是允许他代表净化司在外面做事。”
净婆暗恼:“小五,告诉她,你为什么哭?”
小五抽噎着说:“我,我怕鼻子坏了,再也闻不到鬼怪的气味……”
净婆大声说:“这就是根源!你没带容器,身上没有气味,小五才会担心是他的问题,可他说的有错吗?我倒想问问你这使徒,今天是特意来我净化司寻开心的?”
杜蔓枝淡淡道:“我确实带来了,谁规定鬼怪必须用容器装着?”
净婆朝天拱手:“当然是娘娘的要求。”
一双鹰眼再度把她扫个精光。
净婆对她的恶意愈发明朗:“你若不服,就在这里搜身吧。看看你所谓的鬼怪是放在哪里!”
杜蔓枝转向使徒们。
“娘娘要求把鬼物装在容器里,是不想破坏其他区域的秩序。无论用的是什么容器,只要在不影响别人的前提下,安全把它带到净化司,使徒的工作就完成了,是不是?”
先前假装没听见对话的女性使徒第一个响应:“按照使徒条例,没错。”
“好。”
杜蔓枝点点头:“那么我就在净化司的地界上把它放出来,听说净婆法力高强,有她在场,想必不会出什么乱子,大家觉得呢?”
这一次,只有两三个人敢应和她。
净婆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老身在此,看看你这小丫头卖什么关子。”
杜蔓枝对她招手:“净婆,你站得太远了,万一它抵抗剧烈,伤了周围的人,我怕你来不及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