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泽只觉得,过年的猪都没现在的叶初晴难按,他用了十成的力气才控制住她。
他看着这个孩子气十足的少女,语气很无奈:“不带你回去,客厅还要打扫,我是想带你去我的卧室睡,好吗?”
叶初晴闻言,才停下扭动的身体,两只脚也不再扑腾。
方青泽避过满地的纸屑,把叶初晴抱进卧室,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把空调调到一个合适的温度,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方青泽手腕被一只素手拉住,他叹息一声:“你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叶初晴的半张脸缩在被窝下,露出光洁的额头,两只大眼睛盯着方青泽,闪闪发亮:“你能给我唱安眠曲,或者讲一个睡前故事吗?”
方青泽直接被气笑了:“你当你是米花,是小孩子吗?睡觉还要听歌,听睡前故事的?”
他看着紧紧抓住他右手的叶初晴,一时间想到了小时候的米花。
米花因为哮喘,为了保障空气清新,她没有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睡在大房间里,而是从小就一个人睡。
每天晚上,她都拉着方青泽的手,要他唱歌或者讲睡前故事,就像现在的叶初晴一样。
方青泽最终还是坐在了床边,他把叶初晴额头上头发捋到一边:“你要听歌还是听故事?”
“听歌~我不要听太幼稚的。”
还有要求了你?
方青泽无语的看着墙角,他想了想,眼睛一亮:“我给你唱这个,保证不幼稚!”
他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低沉有序的声音响起:
“毫无意外的旅程,得到一些不劳而获的梦,看似幸运啊,
毫无意外的旅程,平淡如水的爱情,看似安稳啊,
毫无意外的旅程,得到一些可以任性的机会,看似自由啊,
……”
“喂!”叶初晴皱眉,她用力捏了捏方青泽的手,打断他的歌声,“谁教你的啊,睡前听这么丧的歌?”
方青泽耸肩,“是你说不要幼稚的,这歌多成熟啊,而且后面也挺燃的。”
《美好的事可不可以发生在我身上》,出自乐队“康士坦的变化球”,前期挺丧的,但后面挺燃,两种极端情感凑到同一首歌里。
方青泽从小就很喜欢这首歌,因为这首歌的节奏前抑后扬,很像他以前渴望的未来,不会和小时候一样无趣阴郁,而是一路高歌,昂扬前行。
“你还是讲故事吧。”叶初晴估计让他换歌也会是一些同类型的。
“讲故事啊,”对方青泽来说,这个倒是不难。
米花很难哄,记性也好,一个故事听了三四遍就腻了,那几年里,方青泽经常就要去搜寻新的睡前故事,他想了想,“嗯……你听过《小马过河》吗?”
叶初晴摇头表示没有,她侧过身体面向方青泽。
她的鼻子在被窝里,呼吸间全都是方青泽身上那种好闻的味道,让她身心放松,这是坐在小电驴后面完全不能比拟的。
方青泽隔着被子轻轻拍她的肩膀,声音很轻也很缓:
“在小河边有一座小房子,里面住着一只母马,和一只小马,
有一天,小马想过河,但是它不敢,于是它就跑去问牛,牛说:水很浅,不要怕,可以过,
但小马还是不敢,它又跑去问小松鼠,小松鼠说……”
方青泽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身边的女孩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方青泽张了张嘴,好吧,还得是小马过河,连米花都没能听完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