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种场景，时怡夏几乎要再次崩溃大哭。

不，不能哭。

时怡夏擦干眼泪，给自己打气。不论是谁把她抓到这里来，不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她一定可以找到离开的办法！

她看着笼罩在暮色里的城市，一咬牙，硬着头皮毅然转身往回走。

越往回走，倒在路上的死人越多。

大概因为雷暴和死亡同时降临，这些人死的同时电子和机械设备一起失灵，难得道路上行驶的车没有撞得乱七八糟，不像末世片里必有的兵荒马乱。

时怡夏把这些场面看在眼里，心里的恐惧要大于悲伤和怜悯，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如果真是小白做的，她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她始终不信小白是嗜杀的人，这么做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她想搞清楚那个原因，这样才能劝说小白，不让这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时怡夏边想边走，突然看到一只很肥的金毛犬倒在路边，嘴里还叼着球——小家伙是在把球捡起要跑回主人身边的时候死的，可以想象得到它生前有多憨态可掬，活泼可爱。

小白……这场盛大死亡的幕后主使，连这座城里的一条狗都不放过。

时怡夏蹲下来，不忍心地轻轻拍了拍它的头。

刚才她往边缘狂奔的时候摔了好几跤，掌心被蹭破了皮，渗出一点血，那血在她拍金毛脑袋的时候碰到了毛发。

时怡夏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但附在屏障上的祈白宥却看的很清楚。

“用血救命，好俗套的初级技能设定。不过实在没想到，她最先救活的，居然是一条狗……”

跟着她来看热闹的斐特尔：或者可以说规则制定者选对了人，连一只弱小生灵都怜恤，必然会拯救苍生。

祈白宥想笑，“您这个话听着一点也不像夸她，反而像在骂她圣母。”

三体里掌握人类命运的圣母最后毁了全宇宙，被规则制定者选中的救世主时怡夏又会带着这个世界走向何处？

斐特尔没接这句话，而是问起别的：刚刚一直沉默地看着，是在回想自己的经历吗？

最初的最初，祈白宥也是这样的，孤立无援，无助逃亡，受尽折磨。时怡夏没她那么惨，但很有她的影子，让人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转变。

“啊？”祈白宥哑然失笑，“我都经历多少次死亡复活，杀了多少人了，哪还有什么敏感心绪触景生情？如果我真从她经历的这些回想起最初的自己，从而顿悟改过放弃一切，那才是不科学。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让时怡夏知道自己的血能救活整座城。”

斐特尔：复活一条狗，不重要。一旦她开始复活人，这座城会把她活活吸成干尸。

祈白宥比较乐观，“规则制定者不可能那么愚蠢，肯定会有更高级的方法出现，或者直接明示她进阶的途径，我们等着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