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去瀛洲,旺财并未随行,因为红袖临时改变了主意。
吞了上古青蛟的尸身,旺财接续上了修行路,形貌也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气息与形貌的变化,导致红袖改变了原本的安排。
于是,九嶷山抹除了覆海大圣存在过的痕迹。
等他再度出现,或许已经身在方丈山了。
而从禹王的动向来看,红袖的安排,无疑非常的正确。
东海各方陆续进入瀛洲,都有强者随行。
相比之下,遨来的阵容略显单薄。一行三人,外加一个高空滑行的金风。
为了安全起见,进入瀛洲后,红袖第一时间赶往了秋水泽。
可令她和红鸳失望的是,路遥并未在此。
虞秋水对红袖心存芥蒂,此时却并未表现出来,显得格外大度。
“路遥没事,已经到了瀛洲,进了玉醴山。”
“有守护者在,你们不用担心。”
一番好言,哪知红袖并不买账,反而讥笑道:“我不担心,只是有些心切而已。倒是你,弄出这么大动静,你确定掌控得了?”
微笑并不代表温和,也有可能夹杂着针锋。
“我掌控不了,不是还有守护者和路遥,还有东海仙门吗?”
“呵呵,小心玩火自焚!”
望着翩翩而至的赢盘,虞秋水满脸笑容。
“自焚也无所谓,至少我曾挣扎过。再说了,真到那一天,身边有人相陪,也算不枉此生了!”
“虚伪!”
瀛洲盛会早有准备,随着仙门的进入,秋水泽附近的仙山河泽,成了临时的驻扎之所。
而在玉醴山之后,那片上古遗留的战场旧址,也在大荒兵家的手上改造完毕。
兵家的手段,加上来自龙伯的矿石,让这里结成了一片坚固的演武之地。
修行世界,争斗是主题之一。
无论是彰显实力,还是了却恩怨,角斗演武都是必备的一种手段。
多少年来,仙门之间少有交集,只有那些高层偶尔来往。
可世道变了,仙人已经介入世间。
仙门弟子入世修炼,对于利益和机缘的争夺,也已屡见不鲜。
修行界是残酷的,信奉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因此,对于门下弟子的争斗,宗门师长少有过问。
在他们看来,这是修行路上的一部分。
死了的,魂归天地,消散如烟。
那些活下来的,才是仙门流传的中流砥柱,值得培养的力量中坚。
这种背景下,自演武场落成之日起,门人子弟的厮斗就未停止过,成了盛会前夕的一道风景线。
演武角斗是残酷的,死伤是家常便饭。
尤其是那些名门弟子,争斗凛冽无情,斗得是天昏地暗。
可尽管如此,比起整个宗门的厮杀对抗来说,这仍然是了结恩怨的最佳方式。
一场场厮杀看下来,猿啸天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红鸳则是兴致缺缺。
她的眼睛,并未过多关注演武场的精彩纷呈,而是紧盯着荧光闪闪的玉醴山。
对修行者来说,十几年光阴只是一瞬,甚至比一次闭关还短。
可对她来说,路遥离开的这十几年,实在是太久太久。
“丫头,他是你师尊。”
“我知道。”
拨弄了几下那金色的海草,红袖叹道:“你这样会吓到他。”
甩掉头顶的那只手,红鸳有些病恹恹。
“那我矜持点好了!”
二人简短的对话,猿啸天装聋作哑,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可就算这样,他仍然无法摆脱出气筒的命运。
红鸳虽说实力不如他,那也算得上修行有成。
没有来由的一顿拳打脚踢,还是疼得他龇牙咧嘴。
场上的厮斗,场下的嬉闹,对比太过明显,吸引了不少仙门中人的目光。
这其中,就包括一大一小两位女子。
一个身材匀称,银丝白发。另一个体型娇小,腰间挂着个小葫芦。
“师妹,那个毛茸茸的大个子,我在祖洲见过,是遨来九嶷山的人,叫猿啸天。”
“路遥的那个弟子?”
“嗯,就是他。忘忧师妹,咱们要不要过去?”
“不必,多加留意就是了!”
蓬莱瀛洲赴会的,是三仙之一的采荷仙子。
与她同行的,就是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子,木忘忧和葫芦。
木忘忧不为所动,葫芦有些不满。
“你就不想早点儿见到路遥?”
听到路遥二字,木忘忧眉头一紧,随即摇头。
“不想!”
木忘忧性情大变,蓬莱人尽皆知。
尽管葫芦玲珑剔透,对个中原因,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如今师长不在,她便开口询问。
“一次闭关,你就像变了个人,为什么?”
瞥了眼飘动的银丝,目光又回到了演武场。
“变了吗?不,我只是做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