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舍冰渊相对人间来说,有太多不寻常的风,细细的风中都掺杂黑暗的腐烂味,也不同于神界令人心生愉悦,这里的风,会吹到骨头里,也能啃噬北渚身上的血肉和心灵。
在墨江这里,北渚身上的伤开始加剧,不过他想等下去,等念斯去见女戚。北渚的世界,现在将为女戚而活,无论何种遭遇,他都不会放弃女戚,若是放弃,那就是懦夫。
上面一团黑气袭来时,念斯已经消化好那个孩子的能量,躲开了黑气的袭击,他特地将动作弄小,还在那黑气朝这里砸来时,特意施法,让黑气砸到北渚身上。北渚身上新生的皮肤,又开始溃烂发痒,钻心的痛,北渚脸上开始出现汗珠。
念斯趁着北渚没注意,溜走了,北渚拄着指月剑,要去追时,他又被一些红色的游丝包裹,它们要将北渚为成茧,等他留下最后一口气,北渚身上散发着离火的光芒,那些游丝烧在半空,轻盈地漂浮着黑色的灰烬。
因为使用离火,手上的指月剑开始出现反噬,北渚手掌出现寒霜,他的手臂动弹不得,神经被冻住,北渚碧绿色的眼睛在指月剑蓝光的映射下,开始泛白,寒冷的光,刺不了北渚早已经瞎了的眼,不过能灼伤北渚的皮肤。
那团黑气之下,是一团团蓝思线,它们温暖地包裹着北渚的手臂,山山用仅剩下的力气,稳住了指月剑的剑气,之后她便如绢丝一般,落在北渚身旁,黑溜溜的眼睛,诧异北渚离火的光辉,这光辉居然可以阻挡周围的煞气进入她体内。
山山见到是北渚,先是激动大喊道:
“北渚,你怎么也跑在这里来了?”
北渚警惕的心一松,这个声音,北渚听得清楚,却已经不是他心里久久停留的声音了,北渚只是淡淡道:“不关你的事!”
想到念斯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北渚化作朱雀身,跳入那墨江底,忍受着恶臭,找寻那仅有的气息。
北渚把离火的光带走了,他们漂浮在墨江之上,也把指月剑抱走了,山山身上被黑气啃噬,她有些无措,不明白北渚是怎么了,她觉得北渚是有事,不然不会对她如此冷漠,九微树她受一点伤,都会焦急地查看,满眼心疼,他不会感受不到,她现在正被这里的煞气折磨。
这几日,山山拼命用指月剑护北渚周全,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山山只是瘫软在树根上,那些黑气要剥夺她身上的肌肤,山山无力改变,刚才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稳定指月剑上,她只能靠微生水生活着。
游丝终于找到机会,在她身上游走,满身纹路,都是啃噬她的血肉,山山很快消瘦下去,轻轻一折,她就会被掰断,山山艰难拿出微生水,在她要丧失意志时,喝上一口,血肉又开始生长,长全后,山山能坚持一会儿,山山便趴在那些浮尸上,用手刨着墨江水,一路朝前走,她要离开这里,在微生水用完之前,不然她就真的完蛋了。
生存的意志,总能让山山忘记悲痛,山山擦了擦鼻涕,脸被冻得紫黑紫黑,山山坐在浮尸的腰上,拍打着浮尸的大腿道:
“老兄,你身体够壮的啊,能把我救出去不,能救出去,我就给你弄个墓碑,上面刻着‘山山救命恩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