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心情看似不错,满脸满眼尽是笑意。
看向赵福金的方向,笑意更浓。
“哈哈,今夜宫宴一算是郓王和茂德帝姬的接风庆功之宴,二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宫中数年不曾举办如此宏大宴会,借此良机,也正好让众卿都聚聚,让年轻人啊,多相看相看。”
“臣(臣妇)等谢陛下隆恩。”
众人起身再拜,完后有人有意无意的看向赵福金。
庆功?
茂德帝姬何功之有?
正疑惑之时,徽宗声音又起,“咦?郓王还没到吗?”
话未完,眼底已然不悦:刚这么点功绩,就开始忘乎所以,竟然让这么多人等他一人?
徽宗脸上狐疑之色更甚,正待发作,却见台下太子殿下赵桓缓步至大殿中央,面上尽是歉意。
“官家莫恼,许是三哥舟车劳顿,在家睡过头了也未可知,官家若是责罚,臣身为兄长,理应替三哥受过。”
说着当即跪伏于大殿之上,俯首贴在地上,仿若甘愿代弟受罚一般。
果然,下一秒,满朝文武就开始歌功颂德开来。
“太子仁德,乃我朝之表率。我大宋有太子如此,乃国之幸,亦是民之幸事。”
“是啊,太子之心,可谓有容乃大,若郓王晓事,日后当摒弃张扬之风,低调行事,以报今日太子代其受过之恩,亦乃报国之恩也。”
“郓王无礼,素来行为乖张,官家到殿多时,岂有让官家和百官等候之礼?太子乃国之储君,岂能因此鲁莽之人而身体受损,此乃大不妥,不妥啊!”
......
一众官员群情激愤,将郓王赵楷贬的一无是处,此时在他们眼中,郓王赵楷仿若十恶不赦之徒一般,对他的功绩更是选择性的半点也不提及。
“可是郓王此行,短短月余,不单解决了水患,还平定了前朝余孽之叛乱,试问在场诸位,谁能做到如郓王这般?”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尤为突兀,竟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众人不约看向声音来处。
但见赵福金只顾埋头身前一堆美食前,仿佛方才的话不是她说的似的。
方才还在嘲讽郓王的一众官员尽显尴尬,但是如此良机又岂能轻易舍弃,当下一位位置靠近殿门,颇为年轻的官员朝赵福金拱了拱手,一脸的刚正不阿,”帝姬此言差矣......“
“呦,这殿内怎的如此安静?”郓王赵楷疑惑的声音就这么强硬的打断那年轻官员的话,且他身后还跟着数名内侍,每人怀里都抱着满满当当的东西。
“臣见过官家。”赵楷直接无视那年轻官员,向徽宗行礼道:“臣来的迟了,还请官家恕罪,还请官家容臣细说一二?”
“嗯,讲。”徽宗甩了甩衣袖,好似有些兴趣。
“谢官家。”赵楷再拜,随后命身后两名内侍将怀中一伞状模样的物事徐徐展开,朗声说道。
“禀官家,此次臣奉官家之命出使潼川府,亲身经历潼川府之惨状,臣心煎熬难耐。然我大宋百姓亦是良善坚韧,得知臣乃奉官家之命来此,纷纷感念官家之恩,君民更是同心协力,共赴难艰。”
说到此,赵楷仿佛被什么触动,抬手拭去眼中热泪。
“历经月余,臣总算不负官家所托,潼川府之劣势总算得到遏制,离别之际,百姓们夹道相送,并将此万民伞交与臣,千叮万嘱让臣务必将此伞呈与官家,以感念官家之大恩。”
说罢,郓王赵楷俯身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