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君鹤为云承准备黄金,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毕竟林州没有古记的商铺,也没有溪风别院设置的分舵。这笔黄金得从镐都调过来。
在这之前,云承只能等。
骆君鹤是后半夜从醉春馆回到别院的,他生怕吵着云承歇息,所以进内室的时候蹑手蹑脚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可云承还是醒了。
“阿轩,你回来了。”透过窗子洒进来的月光,云承从床上坐起,看着骆君鹤脱夜行衣的身影。
骆君鹤将夜行衣搭在衣架上,朝云承走了过来。云承的身体很自然的向里面挪了挪。
“我声音已经很小了,还是把你吵醒了啊?”骆君鹤一抬手臂,将他带进怀里躺了下去。
云承的头枕着他的手臂,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带着的热乎乎的潮湿的汗味。云承捻起他的一缕头发缠绕在手指上,喃喃说道:“你身上好热啊!”
骆君鹤捉住他戴着玉扳指的手宠溺地亲了一下,说:“怎么?我们阿承是嫌弃我身上的汗臭味了吗?”
“我可什么都没说。”云承垂着眼道。
骆君鹤呼了口气,“我是怕吵到你,所以想着先睡一觉再洗澡。不过也的确是这一宿太累了,懒得动。你若嫌弃为夫,为夫只好去外屋的软席上睡了。”
云承一条胳膊抱住骆君鹤的胸膛,喃喃问:“我何时嫌弃过你?”
云承的身体一如既往地凉,能给骆君鹤降热降燥,让他感觉到很舒服,就像是进了一个山洞般,很是凉爽。可他又明白,这对云承的健康来说是不好的兆头。
他叹了口气,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是千种滋味。过了一会儿,他紧紧地用两条胳膊抱住他,说:“《吕氏春秋》里说:‘夏之德暑,暑不信,其土不肥。土不肥。则长遂不精。’因为热,泥土有能量,可以更好地哺育庄稼、花草、树木,它们吸收养料,才日益生长。夏天的恩德在于热。《刘子·履言》里也有‘夏炎不信,则草木不长’的道理。因为热,有充足的光照,草木才有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阿承,我知道你贴着我这么近,是想让我凉快些,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外面的事再是天大的事,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 ”
“明白。”云承乖巧的说。
明白,才怪?骆君鹤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云承问。
“嗯。我让首阳和兰秋去跟踪那里的嫖客了。”骆君鹤说着话便闭上了眼睛。
云承也知道他很累很困了,便也没有问更多的问题。
屋外的蛐蛐热的都没有力气叫时,云承这才睡着。
可能是心里还惦记着事,所以骆君鹤也就只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
他翻身的时候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云承,可却扑了个空,云承不在身边。
他心中一惊,立即睁开了眼睛。
整个屋子空荡荡的,云承并不在屋里。
只有几案的香炉里点燃的檀香炉烟袅袅,静静地飘荡在空中。
他起身的时候看到衣架上多了件干净的衣袍,不肖猜也知道那是云承给他准备的。他将衣袍穿好,便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