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束手束脚,只管出手,将凤大姑娘救回来!”
得他这句吩咐,挡在前方的侍卫终于将刀抽出刀鞘,冰冷的刀光闪过,为首的流民身上喷射出大片血花,随即软软倒地。
“杀人了!杀人了!盛京的狗官要杀死我们!”
人群之中慌乱之声更甚,靠前的往后退,靠后的往前挤,场面拥挤混乱不堪,不时有人被踩踏身亡。
宋青玉站在侍卫身后,看着这堪称噩梦的一幕。她身旁有夜星和数位暗卫相互,倒不怕流民为乱。然这些毕竟是大楚百姓,怎能因误会而白白折损在此。
她招手唤过夜星,附耳低语。夜星面露迟疑,思索片刻,脚尖一点,一跃离去。
不出片刻,夜星站在高处,以内力将声音送至四面八方:“定王有令,凡喝粥中毒者,赔偿黄金百两!”
混乱的人群为之一静,厮打的流民维持着推搡的模样,极为迅速地扭头寻找声音来源。
中毒的赔偿百两黄金?
“王秀娥,你家三子能赔金子?”
那叫王秀娥的女子面上还是悲愤,却已经冷静许多,“赔金子又怎么样,三子也活不过来了。”
夜星又接着道:“定王方才已经查明,那粥里的不是致命的毒,而是盛京的商家为了利益用发霉的米替换了赈灾的好米!并不会吃死人,只是身体不好的会上吐下泻昏迷,救治及时并不会死!”
“这说得可是真的?”
人群中有声音问道。
“定王乃当今皇子,位高权重,怎会欺骗百姓!三日后定王会公开审理今日米粥下毒一案,所有百姓都可前来听证!”
一番言辞,迅速将现场控制住。
城防兵趁此时机从人群中分出一条小道,将闹事的流民控制住。
人潮如流水般退下,露出瘫倒在地,衣衫不整的凤飞云。
方才她被流民拉入人群之中,当即便有无数只令人恶心的手往她身上摸来。不但将她头上的钗环和身上佩戴的饰物尽数扒去,还有不少人不怀好意地往她胸脯和大腿出搓揉。
她费力挣扎,却无异于蜉蝣撼树。
直到后来夜星喊话之时,身边流民安静下来,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流民却不再满足于抚摸她,更大力将她身上衣物扒下,直叫她既羞且怒,双手死死护住胸口的衣衫,勉强留住最后的颜面。
人群褪去之时,她只觉得羞愤异常,双手紧紧捂住脸,连何时被人救起都不知道。
城防军控住的流民,定王迅速随众人转移至军帐之内。
甫一安定,定王还未开口,他身边的幕僚便率先发难,“你是何人派来的,竟将今日之祸赖在定王头上!说什么定王殿下会赔偿百金,还会三日审清此事!”
宋元珠泣道:“姐姐,方才我见你出声吩咐,这侍卫才跃出喊话。我知道你赐婚九殿下,有心想为他博一个好名声,可也不该打着定王殿下的幌子欺骗百姓……”
宋青玉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这二人,“今日在场之人唯定王殿下位高权重,若是情势控制不住,死伤过多,陛下本就会问罪定王,陛下主动问罪,难道会比如今情状更好吗?”
那幕僚顿时一窒。
宋青玉又道:“当时势急,本就该先控制局势,定王殿下位高权重,又是陛下最看重的皇子,由他出面最适合不过。”
定王被她这一通马屁拍得脸色好看了几分。
“再说三日审清,陛下本就让殿下负责庆丰一事,这些流民亦是自庆丰而来,即便今日不说,想必殿下也会查清此事。既如此,何不让流民们铭记殿下之恩?”
“宋大姑娘说得有理!”
定王隐晦地扫了一眼宋元珠,此女虽柔媚多情,聪慧却实在不及宋青玉多矣。
宋元珠接收到这略带不满的目光,面色一白,又道:“姐姐既然早有解决之法,为何不早些站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凤大姑娘被凌辱至此!实在,实在冷血……”
一旁咬唇低泣的凤飞云缓缓抬起头,目光通红地瞪向宋青玉。
“宋青玉,你见我抢了你风头,故意害我!是吗!”
她的话虽是疑问句,却是以笃定的口气说出。
宋青玉压根懒怠理她,这等捕风捉影之话,这些时日来她经受了太多。如今再听,在她心中连一丝波澜都掀不起。
她只看向定王:“那一开始宣称儿子中毒的,是一叫王秀娥的妇人,想必不用多久,她就会找上门来要那百金的补偿。殿下只需查清那小童中毒究竟为何,今日之事便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