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刻,拓跋丕是真真正正的对大王兄折服敬畏了。
众人将水晶棺起出冰窖,送往天子山皇陵。
太子重新下葬,正式举办隆重葬礼,皇族宗亲大臣都出席葬礼。
拓跋余这几日心情郁闷,闭门饮酒,任何人都不敢随便打扰。
他和父王筹谋了近二十年,却被拓跋濬摧枯拉朽,一下子什么都瓦解了。
他恨!
想起父王在自己面前化为血水,他更恨!
想起拓跋濬把最好的都据为己有,最可恨的就是倾城还对他死心塌地,他就更恨!!!
他不可以就这么倒下,他们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他不能让父王惨死。
倾城到底是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是她每次见自己受伤,都怀有恻隐之心?
他一杯接一杯的,借酒浇愁。
顾乐瑶悄悄来到南安王府,想去见拓跋余,却被马云拒之门外。
“马大人,你不知道殿下,是欢迎我来看他的吗?”顾乐瑶语气里有软硬兼施的味道。
“此一时彼一时,顾小姐还是请回吧!”马云冷冷道。
顾乐瑶又显得焦急,轻轻摸了摸肚子,一脸忧戚道:
“马大人,我真的要见见殿下,我跟他说几句话就走。”
马云有些不耐烦:“都跟你说了,殿下不方便见客!”
顾乐瑶急了,低声道:
“难道是因为我二姐回来了,殿下就不方便见我了吗?我必须要见到殿下啊。”
马云叹口气,低声道:
“老祖宗忌日没过,你这个时候来找殿下,只会毁了殿下声誉。
识趣的你就快走,否则以后殿下都不会再见你!”
马云想和侍卫退回去关门。
顾乐瑶不得已,作了个作呕装,手指着自己的小腹,低声道:
“马大人,可是乐瑶真的没办法,不得不去见见殿下啊。”
马云见顾乐瑶那般架势,以眼神相询,莫非她有孕了?
顾乐瑶点点头,又低声道:“我保证,亲口告诉殿下这事,我便立刻离开王府。”
马云叹口气,瞧瞧王府附近没什么人经过或者监视,便让她进去,带她去见南安王。
眸眼猩红的拓跋余,仿似刚刚哭过,见马云居然带顾乐瑶进去。
勃然大怒,将手上酒杯掷得粉碎:
“马云,你是越来越不会当差了吗?!”
马云迟疑一瞬,走至拓跋余耳畔低声说了句话,拓跋余震惊得几乎软倒。
马云扶了他一把,拓跋余挥挥手,马云识趣的退下去。
拓跋余震惊过后,冷冷的看着顾乐瑶。
顾乐瑶跪在拓跋余面前,软声道:
“殿下,乐瑶知道如今整个大魏,都为老祖宗守制,可是乐瑶不得不来找殿下啊。”
拓跋余阖上眼深深吸口气,再对顾乐瑶道:“说,怎么回事?!”
顾乐瑶又羞赧又惊喜的低声道:
“殿下,乐瑶有了……殿下的骨肉。”
拓跋余猩红的眼,冷锐的瞪着顾乐瑶:
“……你怀孕了?”
顾乐瑶轻轻点头,喜上眉梢,却又带着害怕:
“这几日我呕吐得厉害,觉得不对劲,方才我悄悄去找了个郎中瞧了,是真的……怀孕了。”
这对于拓跋余并非什么好消息!
他只希望与倾城有孩子!
而且倾城若知道他和顾乐瑶苟且,更加不会和自己在一起了!
拓跋余冷厉的看着顾乐瑶,没半点人情道:
“你有身孕,与本王何关!本王并未全天派人盯着你,怎知你那肚子,是谁搞大的!”
顾乐瑶脸上的惊喜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羞愤。
“乐瑶自从见了殿下便一往情深,除了殿下从未与任何男子接触。殿下怎能怀疑乐瑶与别人有苟且。”
顾乐瑶委屈的低低哭道。
拓跋余还是一脸阴冷,语气疏离:
“你别以为挺着个莫名其妙,不知是谁搞大的肚子,就来本王这里吵吵闹闹。
别把本王惹恼了,把你杀了,一尸两命,可别怪本王心狠!”
顾乐瑶惨然的看着拓跋余,她知道南安王根本没喜欢过她。
她一直都知道!
她以为能做顾倾城的影子,慢慢的,南安王对她也会有一丝丝的喜欢。
后来她有了孩子,她又惊又喜,希望母凭子贵,殿下看在孩子的份上让她留在他身边。
没想到殿下还要杀了她母子。
自己纵然心肠歹毒,坏到了极点,对拓跋余的爱慕却是真的。
她的泪水滴了下来,惨然的笑着:
“原来,乐瑶在殿下心中,连做顾倾城的影子,都不配。
既然殿下怀疑乐瑶对殿下的忠贞,那不用脏了殿下的手,乐瑶亲自结束了自己!”
顾乐瑶说完,便站起来疾步过去夺了拓跋余放在剑架上的剑,拔出剑来,就横剑自刎。
当顾乐瑶的剑割上自己的脖子,血流出来之时,拓跋余便抓住了她的剑。
那剑就割不下去了。
再稍为迟一步,割断大动脉,就回天乏术了!
看着顾乐瑶脖子上汩汩的血,他开始只以为顾乐瑶是装模作样,没想到她真的狠下心自刎。
若他慢些出手,她便当场断了脖子。
而顾乐瑶固然伤心欲绝,却也是狠狠赌了一把。
就像她当初在顾府上的假山,瞅准南安王的位置,直接让自己坠下来。
她知道南安王身手非常了得!
她坚信拓跋余再不爱自己,也不会不管他的骨肉。
结果,还是让她赌赢了,拓跋余还是出手阻止了她。
拓跋余给她敷了金疮药,再给她包扎。
顾乐瑶看着亲自为她包扎的南安王,又满含委屈的哭道:
“殿下,这孩子真的是殿下的,乐瑶以死去的父母发誓,若有半句虚言,乐瑶和这腹中的孩子,都不得好死!”
“好了,本王相信你了。”拓跋余淡然道。
“殿下相信乐瑶了?”顾乐瑶喜极而泣。
这次,她倒是真的开心至流泪。
“你暂时回顾府休养,如今是老祖宗孝制,不能有任何闲言闲语,日后本王,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拓跋余依然淡淡的道。
“是。”顾乐瑶默默点头。
拓跋余再冷厉的警告:
“可是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怀的是本王的孩子,尤其不能让倾城知道。
若你故意或者无意对倾城泄露,本王定让你母子,生不如死!”
“是,乐瑶谨遵殿下吩咐。”顾乐瑶跪下道。
打发走顾乐瑶,拓跋余没有一丝惊喜,反而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马云进来,看着仍然自斟自饮的拓跋余,迟疑着,最后还是慎重的问:
“殿下,顾乐瑶真的有了身孕?”
拓跋余微微点头,眸眼却充满疑惑的瞥着马云。
马云方才见顾乐瑶脖子上受了重伤,便知其以死明志。
遂对南安王道:
“自从顾乐瑶给殿下侍寝,属下便派人紧紧盯着顾乐瑶的一举一动。
她之前偶尔去见见仙姬公主,确实没与任何男子见过面。”
拓跋余叹口气:“找个地方,将她们安顿起来,千万别让倾城知道此事!”
“是。”马云点点头。
这时候,有侍卫进来,马云出去接禀后再来回禀拓跋余,是高阳王打了两只老虎。
“拓跋濬居然打死了两只老虎?”拓跋余蹙眉道。
“听说他去天子山看皇陵,为他父王迁陵墓,听见山上虎啸,顺便在山上猎回来的。”马云也蹙眉道。
“他看皇陵便看陵墓,怎么还打起老虎来了?”
拓跋余眼神变得更加阴鸷,喝下一盅酒。
“是时候,该让他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了!”他对自己道,把那酒盏捏碎。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飘渺倾城,微信关注“优读”,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