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心如刀绞
她喷血的地方,长出绿芽,长出几株蟠桃花,与满园的梅花斗艳。
她倒在拓跋濬的怀里,飞鸿飞雁虽然悲悲切切的哭泣,却知道赶紧过来施针急救。
她悠悠醒过来,耳畔听到拓跋濬低低而温柔还夹杂着痛苦的呼唤:
“倾城?倾城”
“拓跋濬,我做了个噩梦。”顾倾城万分害怕的低喃。
恐惧得浑身颤抖,不敢睁开眼睛,紧紧抱着拓跋濬。
直往他怀里钻,恨不得钻进他的身体里躲藏起来。
“那个噩梦太可怕了,我竟梦到你杀了姑姑和奶娘。拓跋濬,你快点救我出来”
她的呼叫软弱无力,带着绝望的恐惧,浑身颤抖。
拓跋濬紧紧抱着她,恨不得将她嵌进身体,保护起来。
心疼得脸上血管暴突,看着她,失声痛哭:
“倾城,别怕,有我在,噩梦会过去的”
在拓跋濬的安慰中,顾倾城试图慢慢瞪开双眼。
天啊!
眼前还是噩梦中的景象!
她倒吸一口冷气,吓得赶紧阖上眼。
瑟瑟颤抖的冲拓跋濬喊:“为什么我还在噩梦里,你快点让我醒过来”
“倾城,你冷静些”拓跋濬的眼泪痛苦的坠落。
“我魇住了拓跋濬,我好害怕,我怎么醒不过来,怎么逃不出去。我好害怕,拓跋濬,快救救我”
她攥得很紧,很用力。
拓跋濬的泪落在顾倾城的脸上,心疼得他五官纠结:
“倾城,对不起”
拓跋濬还未说完,顾倾城却疯狂的推开他,惊骇的看着眼前一切。
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身子摇摇欲坠,如扶风摆柳。
“这梦魇太真实了,比以前那些飘渺梦幻,还要真实!”
顾倾城脸色苍白,嘴里像梦游般喃喃。
她瑟瑟颤抖的看向奶娘。
泪眼婆娑里,奶娘被射个稀巴烂,脑袋那个箭孔,已经不泌血,而是流着脑浆。
跟一揽芳华她射杀那个杀手,一模一样。
姑姑身上虽然没有利器,但那胸前的血洞,更加触目惊心。
她跌跌撞撞的向姑姑和奶娘跑去,想要瞧清楚这梦到底有多真实多可怕。
当摸到姑姑和奶娘都是那么的真实感,顾倾城的恐惧才真正到了巅峰!
而夏荷秋月菊香她们身上不仅被乱箭射杀,还有很多血淋淋的伤口。
凭医者的认知,那些是严刑拷打得来的伤!
她们死得太惨太可怜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毓秀宫要遭满宫灭门?
这梦魇太真实了!
她惊骇的奔逃,被雪地上的乱箭绊倒!
骨碌碌
她像破碎的支架坍塌
倒下来的时候手撑在乱箭上,插着数支箭矢。
“快!药!”
拓跋濬飞扑过去,并示意侍卫拿药,飞鸿飞雁她们过来帮忙包扎。
拓跋濬点了她的止痛穴,万般心疼的将箭拔出来。
心疼得眼泪滚落,声音颤抖的叫:
“倾城,你忍着点!”
顾倾城一点都感觉不到痛。
也许,是精神上太痛,才感受不到丝毫的痛。
护卫即刻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飞鸿飞雁也哭着来帮忙,大家手忙脚乱的给她包扎。
顾倾城看着姑姑和奶娘她们,不痛,她的灵魂却能感觉痛!
蚀骨的痛!!!
痛入了骨髓!!!
顾倾城在拓跋濬怀里挣扎着,捶打着头,想让自己在痛感中清醒。
可是她的手又被拓跋濬紧紧桎梏。
拓跋濬看着她受伤的手,悲恸的哭道:
“倾城,你要冷静你这样子,还不如杀了我!”
顾倾城不理拓跋濬,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尸体,她眼神里的光聚了散,散了又聚。
“不,我不是做噩梦,应该是中了某种幻术。对了,是那血魔,肯定是他给我施的幻术!”顾倾城有些失魂落魄。
“倾城”拓跋濬泪流满面,紧紧抱着顾倾城,声音痛苦而嘶哑,“不要这样”
侍卫和飞鸿飞雁早在一旁低低哭泣。
她悲恸过度,掌心的血一时半刻还没止住。
她伸手去摸拓跋濬,摸了他一脸的血。
拓跋濬的肌肤是温热的,他的呼吸也是温热的。
这个幻术太真实,太可怕。
顾倾城用力,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你疼不疼?”
他此刻根本感觉不到痛痒,眸光哀痛的看着他的倾城。
方才太用力拍打,打在伤口上。
顾倾城终于感觉撕裂般的疼了,手又泌出大量的血。
“好厉害的幻术,竟然魇住了。血魔的幻术怎么那么厉害,我们竟然逃不出来!”
顾倾城攥紧了拓跋濬的狐裘,浑身打颤,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紧紧抱住她,嘴唇颤抖的痛哭:
“倾城,不要这样”
“不可能这样,不会是真的,只是幻术罢了!”顾倾城神经质般喃喃。
“一定会醒过来,会逃出去的,拓跋濬如此爱我,他怎么会杀了我的至亲。
我是他的命,他宁肯伤害他自己,也不会伤我的心。
一定不会是真的,我不相信!”
拓跋濬听到顾倾城的喃喃,泪水又痛苦的滚落。
温柔的贴着她的脸:
“是啊,你是我的命,我怎会做伤害你的事。
噩梦很快会过去的,别怕啊,我们说好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
她感受着他的温柔和炽热的心跳。
“可是,我为什么醒不过来,逃不出去啊?”
顾倾城越的焦虑。
拓跋濬的吻,盖住她的唇。
给她渡气,希望她能清醒,恢复原来那个聪明睿智的倾城。
顾倾城没有得失心疯。
看着侍卫将倒在雪地上的尸体搬走,顾倾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是真的,拓跋濬,是你杀了我的姑姑和奶娘”
顾倾城的声音空洞,五脏六腑痛得呕吐。
她还是分清了现实与梦境,她从来没有被梦魇,没有被幻术所困。
她一直在真实里!
残酷的真实里!
疼痛和鲜血,以及拓跋濬的呼吸渡气和心跳,都让顾倾城冰冻的脑子开始思考。
这不是做噩梦,更不是幻觉!
分清楚了,她宁愿是做噩梦。
她常常做些飘渺虚幻的梦,此刻,她多么希望那只是一场飘渺虚幻的噩梦!
侍卫要搬走姑姑和奶娘的尸体时,她扑过去紧紧抱着那些冻僵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