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地紧握双拳，将差点因不忍而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憋回去。

吱。

院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宋母脸色苍白如纸，且眼下乌青。

她冲着宋振华小跑上前。

“妈！”

宋祈年出声想拦住她。

可宋母却并未停下脚步。

听到动静的宋振华停下，他双眼含泪背对着来人。

却不敢就这么转过身面对她。

宋母站在宋振华身后细细打量着他，连他一根头发丝也不肯放过。

他身上的一整套西装一看便知道是手工制作。

满头银发让他看起来老了不少。

身形比起曾经更是消瘦不少。

宋母越看眼睛越发酸涩。

不是说海外的日子更好过吗？

为什么光是看他的背影，便感觉他好像吃了不少苦。

想起安安昨夜说的话，她又是一阵心疼。

刀疤......

他以前最是爱俊的。

宋母的视线缓缓而下，当她看到宋振华的右手时，双眼陡然瞪大。

他的小拇指......

他竟然没了小拇指！

蓦地。

宋母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双手死死捂着嘴。

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些。

身后传来的抽泣声令宋振华心中一疼。

他是想见云舒，现在了了心愿，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特别是他此时的脸。

她自小就喜欢好看的一切人和物。

若她看到他脸上的刀疤，是不是会被吓到？

是否......会厌弃他？

“妈。”

宋祈年见宋母因哭泣导致颤抖，抬腿就要走上去。

“你别去。”

沈书禾突然跑出来拉住他。

宋祈年不解地看她。

沈书禾叹了口气，示意他看。

只见宋振华已经转过身正对宋母。

也不知道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云舒......你别哭......”

宋振华说话时嗓子眼紧的厉害。

他实在是受不了她的抽泣了，这才选择面对。

可没想到云舒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哭得更加不能自已了。

想来，还是他如今的脸吓到她了吧？

宋振华不忍，抬手想要替她拂去泪水。

宋母再次看到他没了小拇指的右手，眸光微闪。

她什么也顾不得了，蓦地用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他缺失的小拇指。

嘴唇不停地发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能用猩红的双眼看着宋振华。

好似在问他疼不疼。

宋振华见到她这样心痛不已。

他和她算是青梅竹马，自然是能读懂她眼神中的意思。

宋振华艰难地哽咽道：“已经......没事了......”

他冰冷的指尖触及宋母眼尾处因岁月留下的痕迹。

同时感受着来自她掌心的老茧。

一时间，心中的愧疚被放大了无数倍。

如果。

如果他能再早一些赶回来，是不是云舒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云舒，是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