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都是常见的套路。星小目开局后大飞守角，是围棋AI诞生后非常流行的一种布局。因为在AI的眼中，这种布局的胜率相对较高。

第六手，宁昕的白棋选择左上小飞挂角，而后第一个定式开始平稳运行。定式结束后，程慕的黑棋取角上的实地，宁昕的白棋取边上的外势。从局势看，这个定式双方应该算五五分。棋局到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接下来的棋就没那么循规蹈矩了。在前面一个定式中获得先手的程慕，下一手直接将黑子落在了两颗白子的中间，使得原本应属于白棋的一条边上多了一颗黑子。

于是从这一手开始，局面开始混乱。也正因如此，从这手棋后双方开始频频长考。而局面越混乱，双方长考的时间就越长。

“洪平，你和程慕下过棋吗？”罗元良操控鼠标使电脑上的棋局继续进行，一脸严肃地说。

“没有。”洪平摇摇脑袋，憨憨地摸了摸头，说：“嘿嘿，不瞒学长，如果不是今天碰上，我根本不知道程慕的棋力竟然这么高。说来也好笑，我之前竟然一直以为程慕不懂围棋。嘿嘿，学长，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罗元良却没有丝毫嘲笑的意思，依旧认真地说：“不只是你，我也一样。不过程慕真的很特别。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没记错，他一个月前还完全不懂围棋。”

洪平说：“应该是真的。还记得棋社第一次活动的时候，程慕他就来参加过。那个时候，他的确完全不会围棋，跟初学者没什么两样。不过……”

“不过什么？”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件令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事。他指出了一手连我和温学姐都没有发现的妙手。我记得是一手‘一路扳’，那手棋，直接将原本快死了的黑棋救活。那个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碰上了个真正的‘高手’。谁知问了之后才知道，他根本是初学者，学棋才不到一周。”

“这样啊。”罗元良听故事一样地听完了洪平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也许，这就是天赋。短短一个月，从初学者提升到业余一段？”

洪平说：“嘿嘿，应该是这样。学长，其实我觉得程慕他真正厉害的不是天赋，而是他下棋时的感觉。我觉得程慕下棋时感觉非常敏锐，某些我都要思考很久的棋，他一下子就能发现要点。”

“唉，这就是天生棋感啊！否则他怎么可能在完全不懂棋的时候就发现什么‘妙手’。他下棋，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计算，只凭感觉，就能看到最好的那步棋。这种天赋太罕见，普通人几乎没有。他这样的人，就是天生适合下围棋的。”

罗元良言语间泛着一丝羡慕和嫉妒。这也是人之常情，天赋过人者难免引人眼红，更何况这样的人就在身边。

就在这时，温梦涵捧着手机走了过来。正巧听到了罗元良这句话，说：

“在讨论程慕啊？咳，其实你也别太不甘，换个角度想想。正巧咱们围棋社这几年情况窘迫，缺乏人才。你也知道，要是今年省赛再拿不到好的名次，咱们围棋社很可能就被取缔了。现在出了个程慕，说不定今年省赛就有希望了呢？”

“省赛？”罗元良想了想，“可是省赛还不到半年就要开始了，他程慕就算天赋再好，又能怎样？”

温梦涵却摇了摇头，“难说。你说一个一个月就自学到业余一段的人，再给他半年，他会成长到什么地步？到时候说不定，连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听了温梦涵劝说后罗元良思索良久，才点了点头。这时，方才一直听着二人对话的洪平终于插了一句：

“学长学姐，那个省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