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当希露重新站回木桩，象征着胜负已分的五声鼓响已经全部敲完，可河岸边的笑声却是还在继续，包括清漾本人也笑得合不拢嘴。

发疯似的抖了抖水，希露隐隐埋下了她硕大的狼头，羞耻心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随后很快被替换成了杀意。

虽然规矩上说，原首领可以将跨族挑战的失败者处死，但这并代表失败者就要心甘情愿地站在那里让你杀。

想杀，你得先能杀才行。

燃起斗志，希露仰天就是一声长嚎，随后她马上把视线投向岸边，意图寻找可以突围的最薄弱处，然而她视野里所看到的，却是又一副意料之外的景象。

不知何时，周围刚刚还哗然不绝的笑声都戛然而止，岸上所有的河狼族人，他们全都面向着希露，躬身俯首。

在狼族中，这样的动作表示臣服，就连他们的首领清漾现在也是这样。

“希露首领，”保持着姿势不动，清漾忽然开口，“以河狼族现任首领的身份，我诚心邀请您成为河狼族新的首领，请凭您的意志和强大带领我们。”

“啊？”

听过清漾的话，希露半天没缓过神。

“不，不是啊，难道说，刚才的挑战难道不是我输了吗？”

“结果不重要。”

清漾仍弓着身。

“我这个人比较随性，经常会不分场合地开一些玩笑，改不了。因为这个，我在狼族的风评一直很不好，很多人认为我不顾大局也要自立为王，可实际上，我们河狼族才是最希望狼族统一的族群。”

“怎么说？”

“很少有狼会喜欢水。”清漾答希露的话，“我们练习游泳，是生活所迫，如果水性不好，我们就没有其他能跟其他狼族竞争的技能。”

关于这一点，希露是能够理解的，刚刚她水里出来，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把身上的水甩净——狼族通常不喜欢水。

“事实上，河狼族绝大部分的族人在最初学习游泳时都极其厌恶，也包括我在内，而我们所厌恶的这样东西，却因为关系到我们的生存不得不陪伴我们一生。”

“所以，所有的河狼族人其实都迫切地希望狼族能够统一，都希望有一个强大的，不需要靠游水就能带领我们安稳生存下去的首领，而我认为，您就是这个首领。”

言语不多不少，已经足以把清漾的意思解释清楚了，只是这个他平时的行为有些不三不四，到现在希露也不敢确定他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你真是要让我继任河狼族的首领，而不是要先稳住我，然后再杀掉我？”

“怎么可能？”清漾摇摇头，“就算我想杀，我有实力能杀得掉吗？”

的确，如果离开水，河狼族在所有巫狼族中会是战力最差的，兽化后的希露本身就足够以一当百，更何况一百里外，林塔和维摩两个首领加起来，就足以挑战河狼族小半个部落，一百里，狼族人用一个小时就足够跑完。

“其实打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决定了要把河狼族交给您了，”清漾继续道，“您能战胜林塔和维摩，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和我比试，而且刚刚看您用出兽化术的时候，我就更坚定了我最初的想法，希露首领，请收下河狼族吧！”

“请收下吧！”

清漾讲罢，河狼族的族人们也异口同声，到现在希露才明白，怪不得河狼族不同于南森狼和巫狼族，他们一直以来对自己都相当礼貌。

至于说最后的哄笑，就算她自己想想自己落水时的样子，想来也一定是十分滑稽。

“那好吧。”

放松下来，希露解除了兽化形态。

“那么清漾首领。。。不，清漾，希望你是真心的。”

“是，首领。”清漾终于抬起头，“往后的日子里，我们会用行动证明我们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