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辛澄也没管孙玄听没听清,径直挂断电话。
一旁的下属忍不住好奇悄悄抬头,但辛澄刚转身他们就全部低头缩起脖子。
严格来说他们并不是直接听命于辛澄,而是远在国外的“那位”,但怎奈何这个女人的手段属实狠辣,短短几年就替老板拿下了国内市场,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
“张耀祖那边断干净了吗?”
辛澄靠在桌沿,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指甲断裂的鲜血染上白金色的烟卷,旁边的下属见状立刻讨好地弯下腰替她点火。
“事发当天就断干净了,我们做事辛姐您放心。”
“放心?”
辛澄吸了口烟,手夹着香烟俯身凑近,嗤笑着将薄荷味的烟雾缓缓吐在男人脸上: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都抓不回来,我能放心什么?放心你们肯定会搞砸吗?”
男人闭上双眼,垂落的手死死攥住金属打火机,脸上却依旧赔着笑:
“辛姐,上午那女人多疑,在我们去之前她就跑了,我们就是在有本事也抓不回来啊!”
“这是你们的问题,现在去盯着席亦安,如果她那边有什么动静立刻向我汇报!”
得到许可,这些人忙不迭从压抑的房间离开,只剩下一人站在墙边。
他身形高大面容冷峻,周身气质凌厉,一看手上就没少沾人命。
他是“那位”派来的保镖,唯一任务就是保护辛澄的人身安全。
屋内陷入沉默,没有人说话,只剩下袅袅升起的烟雾在窗外射入的光线中变换着不同模样。
“纪湛,你怎么不走?”
吸完一根烟,辛澄将烟头摁在半碎的烟灰缸里,懒懒地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我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辛小姐的安全。”
纪湛熟门熟路地找到医药箱,拿出绷带药品将替辛澄将指尖的伤口仔细清洗后包扎起来。
“那么小心干什么,我现在又感觉不到疼。”
任由纪湛摆弄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指,辛澄坐在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水晶灯折射出的彩色斑点。
药物反应让她感到愉悦,甚至还有心情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双腿一下没一下地在半空晃荡。
“就算麻痹了神经,伤口也是真实存在的。”
纪湛低着头替辛澄包扎伤口,沉闷平淡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看着掌中几乎骨瘦如柴的苍白手腕,他犹豫片刻还是说出口:
“以后还是少用药,对身体……”
话音未落,掌心的手瞬间抽离。
纪湛抬头,对上辛澄不知何时冷下来的目光。
“抱歉,是属下僭越了。”
纪湛后退一步弯腰躬身。纵使如此,他依旧举止大方,和先前那些谄媚讨好的打手不同,他的情绪总是毫无波澜。
就像一台调试好的机器,只会按照程序严格执行,辛澄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看似完美的人工面具。
她坐在桌上垂眸审视纪湛弯下的脊背,半晌后,抬脚重重踩上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