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念斯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趁她不备，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压在自己的心脏上。

他黑眸直勾勾地看着覃雨望，“二小姐都把我的心上人送进宫中了，哪里还有人可照拂呢。”

覃雨望微微一怔，使劲松开他的手，“夜念斯，你再胡说什么？”

“不是吗，”夜念斯稍稍扬起下巴，“二小姐将芝若娘子送进宫中，如此不惜代价，甚至让她当众难堪，差点丢了性命，不就是因为她是我的心上人么？”

覃雨望眼睛微红，“你不要把你自己看得太重了！”

夜念斯笑了，眸光中隐隐苍凉，“二小姐，这世间谁都有可能高看自己，唯独我，永远不会。我当然知道我应该活在什么样的地狱中，所以请二小姐不要再找人跟着我。”他黑眸看向远处屋檐上若隐若现的冈墙植。

覃雨望缓缓摇头，“夜念斯，我不明白，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一个出现了几日的青楼戏子？”

“至少她不希望我死，”夜念斯毫不犹豫地说道。

他看着覃雨望微微睁大的眼睛，步步逼近，眼神中亦带着心酸，“二小姐呢，二小姐希望我死吗？”

面前的男人，充满了侵占感。

咄咄逼人的气势，没有一丝瑕疵的逻辑，让覃雨望猝不及防。

他问出了一个极好的问题。现如今，如果覃雨望有机会杀他，她还希望他死吗？

他真的能变好吗？

一个世界的结局，真的会她而更改吗？

事实好像并未按照她所希望的而去。

果然，只要女主出现了，女配始终都是女配。

柳叶从一侧快步走上来，手中端着一盏桃羹，双手奉上给夜念斯，“殿下，这是二小姐亲手炖好的，早上剥桃的时候，手都被刺扎伤了……”

夜念斯垂眸，看到覃雨望手上包着白色的细纱。

覃雨望眸中一狠，抬手就将那碗羹打翻，清亮的汤汁洒落一地。

柳叶都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会这样，急忙蹲下身去清理，“对不起二小姐，对不起殿下，是我手滑了。”

覃雨望杏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扬着头，一字一句道，“这就是我的回答。”

“夜念斯，你记住，你想做的所有事，我都不会让你如愿的。”

她抬手戳着夜念斯的心口，眼神狠狠地定格着他那张无所谓的脸，“你天生坏种，从前是我幼稚，觉得你会变。从今日起，我不会再有如此幻想。我劝你谨言慎行，否则，我怕你看不到你别出心裁毁掉的天下。”

说完，覃雨望转身便出府去，满地月光，透着凄凉。

柳叶抬眸看着夜念斯。

男人脸上很少露出过那么悲痛的神色。

从覃雨望出现在冷宫里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一样了。

也只有她如今，才能伤他至此。

左右是互相利用，虽然夜念斯不知覃雨望要利用他做什么，不过想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能得善终的事情。

而他对她的利用，也快到头了。

“把这两个孩子带走，找人保护好。等这天下改了主人，若我还活着，我会去接他们。”夜念斯侧身，露出屋中景象。

柳叶看着床榻上两个吃饱喝醉，睡得正香的孩子，不敢置信地看了眼夜念斯。

“殿下真的要用命去做那件事？若是兰机皇后娘娘还在，只怕会心痛的。”柳叶劝慰道。

夜念斯唇角闪出一抹挑衅，眼神凄凉，“左右这世间已无在乎我的人，这条命，如果能为像这样千千万万的孩子换来一个光明和公平，实在是物超所值。”

看着男人落寞的背影，柳叶再三犹豫，还是上前两步。

“那桃羹里有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