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56.第56章 江心兰一跃人上人,覃武侯府护国(2 / 2)重生后白莲花逼夫从良首页

她唇角泛着冷笑,“二姐,你的夫君不懂规矩,我不过是替你教训教训罢了。你这般严肃地瞪着我,就好像我犯了什么大错一样。”

她稍稍平了两息,缓缓扬起下巴,神色中透过一丝狡黠,“不过,谁的错也敌不过二姐你,仅仅是凭着那一块牌匾,便断了覃家百年基业。谁跟您比,那不是小巫见大巫?”

覃雨望缓缓放开夜念斯的手,杏眼直勾勾地看着江心兰,一字一句道,“这覃武侯的规矩都是我定的,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凭的哪一条规矩,打的我夫君?”

江心兰稍稍咬紧后槽牙,若是从前,她还会怕覃雨望,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她也是有家族荫蔽的武侯嫡女了,而覃雨望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府邸的女儿!

她唇角泛起寒气,“他见人不礼貌,一个字都不言语,到底是从小在冷宫长大的废人,丝毫不懂礼数。二姐平日里可不能只顾着男女之欢,胯下的男人也得择选择选,别什么恶心玩意都能带到床上去,惹人笑话。”

江心兰身后那群所谓的大家闺秀都捂着嘴笑起来。

江心兰斜着眼看了一道夜念斯,“更何况,一个没娘的杂种……”

啪!

覃雨望扬起巴掌,狠狠在江心兰脸上扇了过去,清脆的一声响,众人顿时都被惊呆了。

江心兰先是愣了一下,若是搁在普通世家女子的身上,现在恐怕都歇斯底里开始嗷嗷哭了,可江心兰那是上过战场的战女郎,这等侮辱她必不会忍受。

她双目猩红,反手劈向覃雨望脖颈,覃雨望稍稍后退半分,眼睫微动,头擦着她手背而过,而后抬手在她后背上一掌,江心兰踢腿拦她,覃雨望一个转身,直接一脚踢向江心兰肩膀,女人为了护着腹中孩子,在台阶上踉跄几步,斜着身子倒在了地上,被众多世家女子团团簇拥住,扬起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覃雨望。

肩膀上的伤十分疼痛,她喉咙中一阵血腥,是伤到了筋脉。可覃雨望却是连气息都没有乱。

江心兰倒是知道覃雨望是会功夫的。

可是一个整天在府上,从来不见练武的女人,为何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和反应速度?

这太不可思议了。

覃雨望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台阶下的江心兰,并未多理睬她,而是拉着夜念斯的手腕,从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开。

她前世可是守护大虞山河的万胜战神,对付江心兰这样的小虾米,功夫上还是富余的。

还没走出几步,江心兰怒红了脸,喝了一声,“二姐,你莫要以为你可以一直猖狂至此,你如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覃雨望唇角淡然一笑,眼神中渗透着冰冷寒意,她停住脚,侧过脸,眼神中闪过一丝冷绝,“你也知道我没有什么了。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就更没什么可怕的。江心兰,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许你,动我的男人。”

冈墙植正要跟上,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回头去,将那个木桶提起,快步跑着跟了上去。

屋里,一阵阵凉风习习而来,覃雨望手里绕着长长的纱布,在夜念斯的手臂上一圈一圈地裹着,神色冷漠着一直没有说话。

夜念斯黑眸看着她,眸中邪厉被他藏地很好,他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缓缓说道,“二小姐,就没有话问我。”

问他为什么不和江心兰搭话,宁可自己被打被侮辱。

覃雨望杏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系的蝴蝶结,很是满意,深深吸了一口气,“牌位里的字条是你留下的吧。”

夜念斯黑眸稍稍滑到一侧,默了半许,开口否认道,“不是。”

覃雨望扬起眼睛,那眼神中神色是复杂的,她缓缓问到,“你是怎么在入宫之前就知道江心兰勾结前朝细作的?”

夜念斯收回自己的手,稍稍地低垂着眉眼,“二小姐不应该更在意那内容么?而不是在意消息的来源。”

覃雨望杏眼直勾勾地盯着夜念斯,语气生硬了些,“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在偷偷和外面什么人联系?”

夜念斯黑眸中平静非常,他扬起黑眸,看着覃雨望的眼睛,那双杏眼中对他的担忧不是假的,可是那里面似乎还藏着一些别的意味。

提防,警惕,怀疑,甚至是……恐惧。

他不喜欢她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对所有人都可以是温柔的目光,就连方才她看着江心兰的眼神,即使是憎恶中但仍然能看出曾经她对江心兰的体暖。

可是为什么唯独看向他时,硬要在这么多复杂的颜色中,让他自己去择选那少得可怜的悲悯去感激、去体味。

夜念斯腰腹稍稍用力,冷冰冰地站起身,嗓音清寒,“二小姐已经派了人,日夜不停地跟着我,我做什么事,见什么人,怎会能逃得过你的眼睛。”

覃雨望觉得自己语气似乎有些生硬,可是她一想到夜念斯很有可能背着她已经变坏了,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在暗戳戳地改变着什么。

她从前或许还敢赌一赌,一旦事情无法控制,她就算搭上这条命,也要尝试杀了他。

可是现在她不敢赌了。夜念斯不能变成坏人,不能变成暴君,否则她就输了,不止输掉了天下子民的未来,连她自己的存在,都成了一个笑话。

为什么说是个笑话?她面色中透着凄婉。

因为可笑在于,费尽了心力,他都没有爱上她分毫,反倒是她心软了。她从前强拧着自己悲悯他、同情他,如今一切都不再是从前,那由心底散发出的莫名其妙的情感,她也觉得自己很混账,居然爱上了前世的仇人。

所以,夜念斯一定要做个普通人,一定要普通地彻头彻尾。

夜念斯冷漠地推开房门,迈开长腿走了出去,宽阔的肩膀透着逼人的冷气,那不可一世的背影中,竟然暗含着一丝丝不明觉厉的落寞。那是漫山遍野的饿狼、命烬寒湖的每一个瞬息,都不曾逼迫出的痛苦和卑微。

冈墙植哼哧着将那木桶提了进来,立起身子来,坚毅的眸子看着覃雨望,“二小姐,这是方才夜王殿下落下的,您看看怎么个处理?”

覃雨望不经意地瞥了那桶一眼,只见到里面有粉黛的衣服,却不多想,随手一摆,“丢了。”

冈墙植惊讶地啊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顿时更加惊讶了。指着那桶说,“二小姐,那里面好像是女人的衣服!”

覃雨望眸中一顿,她站起身去走到那木桶边上,抬手拎起里面的一件衣裳,眼神狐疑地盯着那肚兜。

柳叶迎面进来,见状急忙将冈墙植推了出去,一把关上了门。

覃雨望嘴巴都惊讶成了圆形,“他……他是去给我洗这些衣服了?”

柳叶唇角含笑,不过一瞬就严肃起来,“二小姐,夜王殿下心里其实是很记挂您的。昨晚风大,我来放房门外瞧了几次,您冷地直往姑爷怀里钻,那冰凉的小手,就直接往人家衣服里塞。姑爷可是一下都没躲,还给小姐盖被子呢。”

柳叶眼睛弯弯地,像是藏着两颗雪亮的小星星,接着说道,“奴婢可不是故意瞧见的哦,诸如这样的细微之处,实在是还有很多很多,只是二小姐从未察觉。”

她顿了顿,神色稍稍紧张了些,看着覃雨望,那眼神中露出一丝期盼,“二小姐可别忘了,是您先说的爱他。姑爷这人性子内敛,您可千万莫要骗他,否则,他必然是活不了了。”

覃雨望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她垂眸看着那肚兜,语气中含着一丝笃定,她缓缓地捏紧了那掌中之物,“我不会忘记的。我爱他,我也一定能让他爱我。”

柳叶觉得这话有点奇怪,她看着覃雨望的神情。那表情并不像从前她追在萧宴身后时小女儿家对感情的殷盼。

反倒像是视死如归。

她心头暗渗疑惑。但还是垂下头,想着或许爱一个人,都是希望得到回报的吧?

或许不知道结果的爱,都像是死一样痛苦吧?

不过,江家的事情夜念斯已经妥善安置,只需要一点时间,这搅混水的前朝细作,便会像是被放在阳光下的鬼一般,散个干净。

她听闻兰芝若师姐已经抵京,宫廷选秀即将开始,夜念斯将对真正的敌人萧宴展开疯狂的攻势。她只盼着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覃雨望能尽量少出门,什么都不知道的为好。

连柳叶都不确定,覃雨望是否还爱着萧宴。

夜念斯那般多疑的人,若是看到了覃雨望的动容和抗拒,只怕会加重二人之间的误会。

柳叶紧紧地捏着手,机灵的眸子中飞快地转动着。她得想个办法,让二人之间的关系稍稍进一步。

彼时在覃武侯府的大门处,覃羽和覃云二人一前一后站着,眼睁睁看着宫里的人将府门前的两根护国柱敲断,那碎裂的石头一下下地砸在地上,也砸在覃羽的心上。

他原本挺直的腰,在马车拉着那一堆废石而离开时候,缓缓地弯了下去,他目送那刻着“武”和“国”字的碎石远走,那滚滚的车轮似乎载着他所有的光辉、整个覃武侯府三百年间无数英明将士用血肉换来的名誉,远走,像烟尘一般散去,无所遁形。

他眼尾微红,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两侧府门缓缓关上,就在只余一条缝隙时,他身子朝前一顿,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覃云原本冰冷无情的眸子中蓦然一顿,急忙上前握住覃羽的手臂,担忧道,“父亲,您莫要太伤心了,身体重要。”

覃羽长叹一口气,他抬手擦掉唇角血迹,发白的长发显出些从未有过的沧桑,他推开覃云的手,眼神蓦然一空地朝前缓缓走去。一步一步地走着,步子迈地十分吃力,腰也永远地弯了下去。

覃云呆呆地看着覃羽远去的背影,团在袖中的手稍稍握紧,剑眸微红。似乎是第一次,他看到了自己这个父亲的颓老之态,也蓦然意识到,原来脱离了权力,人真的会变。

而一旦拥有了权力,甚至连青丝都会少许染霜。

清风缓缓划过他发白的鬓角,他那双从前憨厚清透的眼神里,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充满了建功立业的欲念和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