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眠鼻头微酸:“快去睡吧,别守着我了,都瘦了。”
二阶堂摇摇头,握住了风眠的手:“不守着你我睡不着,别担心了。”
风眠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是夏天,但是这样也会生病的,不然就和我挤挤吧。”
二阶堂点头:“好。”
风眠任由二阶堂搬动自己的腿,往里挪了挪,给他腾了点位置。
等他躺下,风眠突然问道:“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在意我,永亮?”
二阶堂看着风眠好看的侧颜,低声说着:“风眠觉得呢。”
风眠转头看向他,盯了他半晌开口道:“我们只是朋友吧,永亮……。这么衣不解带的照顾我,没日没夜的守着我,阻止我自杀,究竟为什么?”
二阶堂不由的又红了眼眶,他伸手掰过风眠的头,自己的额头抵着风眠的额头,小声劝说着:“别再做傻事了,风眠。”
“求求你了……”
他语气近乎哀求,风眠好似感受到了他的泪滴在自己耳边。
可是……到底为什么呢……
看到你难受,我也好难受啊,永亮。
风眠沉默着没有说话,安静的任由二阶堂贴着额头。突然,额头的触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温热的吻,唇角似乎还有泪痕。
风眠的眸子愣愣看着他,他明明很好看的,现在却哭得这么狼狈,抬手给他擦了擦眼角:“别哭了,都哭丑了。”
二阶堂当然是不丑的,即使哭得很狼狈也是好看的,可是这话却脱口而出了。
“再哭就哭坏眼睛了,怎么那么多的眼泪啊。”
越是安慰,泪却越发汹涌了。
风眠轻揉了揉他的发,那个吻,恰当的回答了风眠心里的疑问,而他也明白了为什么看到二阶堂难受,自己心里也细细密密的疼。
二阶堂还在无声流着泪,风眠微微揽过他的脖颈,细细密密的吻落在眼角唇间,让哭着的人戛然而止,呆呆看着风眠的动作。
“所以……答案是这个吗,永亮。”
风眠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二阶堂以为自己在做梦。
“风……风眠……?”
风眠脸上露出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抹笑,很浅的笑容,却让二阶堂悬着的心放下了。
“我的腿没用了,所以……永亮来当我的腿,可以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一辈子的。”
二阶堂呆愣的表情变得欣喜,心脏剧烈跳动着:“这算表白吗?”
风眠轻笑,伸回了手,转过头盯着前面:“也许吧。”
反应很快的二阶堂高兴的环抱着风眠的腰,头埋在他颈窝:“我很高兴,风眠……我会做你一辈子的腿。”
风眠笑了笑,他突然漆黑一片的世界似乎有了一束光,这束光会驱散黑暗的。
?
十年后。
风眠正看着电视台对弓道大赛的报道直播,他整个人坐在轮椅上,腿上盖了条毯子,一只胖乎乎的三花猫正呼呼睡着。
他修长的手抚摸着猫咪的毛发,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精致简约的戒指。
“辻峰高中夺冠了啊,真是有些怀念呢。”
风眠脸上带着笑意,眼底却有些落寞,视线扫过放在一旁多年未曾动过的弓和箭,他推着轮椅过去。
手指细细抚过弓身的每一寸,他抬起手看了看掌心,以前练弓磨出来的茧子早已消失不见,舍不下的只是握笔写握出的茧子了。
“唉——”
风眠叹了口气,推着轮椅回书房了,猫咪还没醒,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他打开了电脑,拿过一旁写得密密麻麻的细纲,书桌旁放着一堆草纸。
他点开一个图标之后,手指噼里啪啦开始打字,就连保姆叫他吃饭他的没听见,最后是猫咪醒了在他书桌上走来走去,让他没法继续工作才罢手的。
风眠无奈的摸了摸猫咪的脑袋:“饿了吗?”
猫咪喵喵叫着,脑袋蹭着他的手,他眼神柔和的说着:“饿了就去吃饭啊,怎么缠着我不让我工作呢。”
“不工作的话,就没钱买猫粮了。”
猫咪只一个劲的叫,风眠没办法,只好带着它出了书房,刚出书房,他就不闹了,优雅的从风眠腿上一跃而下,奔着自己的猫粮去了。
风眠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六点多了,保姆做完饭已经离开了。
他看着满桌子的菜,推着轮椅往前,刚准备吃饭,门就开了。
“我回来了。”
二阶堂推门而入,背后背着弓和箭,风眠看向门说道:“欢迎回家。”
二阶堂脸上满是笑容,脱完鞋就往风眠这边走,俯身在风眠唇上啄了一口。
风眠无奈的看着他:“别总是突然袭击啊,都老夫老夫了。”
二阶堂把东西放好,才坐到风眠身旁:“那又怎么了,难道风眠嫌弃我吗。”
风眠摇头:“怎么会呢。”
“比赛我看了,恭喜夺冠哦,看来教练非常厉害啊。”
二阶堂愣了愣,看了眼风眠的表情,似乎看不出什么。于是一边帮风眠夹着菜一边说道:“这和那群孩子们的努力不可分割。”
风眠浅浅笑着吃着碗里的饭,二阶堂是有些害怕在风眠面前提起任何关于弓道的话题的,自从那次地震后,风眠再也没拉过弓了,两人的相处也没有提及过相关话题,今天却突然被风眠提起了。
风眠瞥了眼二阶堂,轻笑说着:“别小心翼翼看着我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见此,二阶堂松了口气,和风眠的交谈恢复正常,两人随意聊着家常,结束了晚饭。
晚上。
二阶堂帮风眠找好衣服,敲开了书房的门。
风眠还在码字,猫咪又睡到了他的腿上,对于二阶堂推开书房门也没有什么反应。
二阶堂见怪不怪了,熟练的走到他的跟前,将他腿上的猫咪拎起,修长的手拎着猫咪的后颈,无名指上也戴有一个和风眠同款的戒指,猫咪被吵醒,挣扎着跳下地。
对这个流程,风眠表现出抗拒:“等等,这章马上结束了。”
二阶堂凑近看了眼,刚开始写没多少字的章节,面无表情把风眠从轮椅上抱起:“这是才刚开始吧,风眠~”
风眠白了他一眼,但还是用手撑着他的肩:“天天打断我思路。”
二阶堂没有看他,只是说道:“再有思路也不能这么对待身体啊,不然等你昼夜颠倒的时候身体能吃得消吗?”
风眠没有说话,毕竟这是关心自己,自己也不好反驳,于是他被某人抱着往浴室走。
风眠嚷嚷着:“我自己可以啊,混蛋!”
二阶堂直接把浴室门关了:“我可是风眠一辈子的腿,风眠怎么能说自己可以呢。”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