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他的衣裳已半解,松垮地顺着散开搭在榻上,冷瘦的脚腕和胸膛泛着姝粉。
他侧身面朝着里面, 手握着物什咬着下唇沉默而动。
本是还能?忍的,但一回屋子, 周围都?是柰子花香味,还有刚刚在外面见到的那画面, 将?他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被激到高点。
酒在脑中、身上流窜, 七分醉意被引燃至九分。
一股恶意从他的心中升起, 怎么都?浇不灭, 燎原般的烈火一路燃上了苍穹顶端,将?湛清的天熏染得荼蘼又?霪.靡。
他要?将?白净的玉兰彻底占为己有, 这样就?无人觊觎。
里面隐约有古怪的窸窣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听?起来他真的好似格外难受。
沈映鱼只当他是醉酒后导致的, 见里面黑暗,折身取了外面的灯。
“忱哥儿, 我?进来了?”她立在外面提着一盏照明的灯,轻声询问着。
沈映鱼将?白皙的小脸探望里面,黢黑的一片还被屏风遮挡着, 什么也瞧不见。
她从未踏足过苏忱霁的卧房。
“好……”里面沙沙的声线传来,荼荼蘼蘼, 摇摇曳曳,像是拽了千万根丝线将?自?个儿裹在其中。
无害中似是有种勾人的危险,遮挡诡谲的危险, 露出纯白。
得了回应的沈映鱼提着一盏,蕴蕴的米白罩灯往里走去, 分心掠眼瞧去。
屋内的陈设简单,沉木色书?架,同色的书?案,床架以及读书?累了供以休息的小长榻。
她进去见榻上侧躺的人,一动不动,似是入眠了,可方才分明还开了口。
“今日在外可是发生了什么?”沈映鱼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温柔地问着。
声音温柔得似裹着春雨又?轻又?柔,将?夹岸的绿柳都?淬出了粉嫩娇艳的花。
他紧闭着眸,眉蹙起,身躯微动一分一寸,极为不适应。
空气中的都?是醺在衣裳,涂在头上,沾在身上的柰子花香,柔慢又?强势地将?酒气都?盖着。
她好霸道,轻而易举就?将?他占有了。
太不公平了。
她应该和他一样,溺亡在情与慾中,不管任何人前来都?无法将?其离开彼此?。
沈映鱼问了话?没有得到?回应,折身将?那盏灯放在案上,弯腰取下灯罩,想要?端着里面的灯芯将?屋内的灯点?燃。
谁知她没有端稳,‘啪嗒’一声,灯托连着芯子一起掉在地上,溅起几滴滚烫的灯油在她的手臂上。
“嘶——”
沈映鱼忍不住惊呼一声,一掌捂住自?己的手背,眼前一片昏暗。
声一起,身后似有脚步声传来,带着踉跄的疾步。
沈映鱼只当是苏忱霁听?见以为她被伤到?了,赶过来查看的。
她正欲要?站起身让他不要?担心,但却忽地被人揽住了腰。
“呃?!”
突如其来的力道大得,直将?她贯在他平素看书?的矮案上,案上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书?,皆被拂倒在地。
后腰抵在坚硬的边沿,她还来不及错愕抬头,衣襟就?被撕拉下来,露出隐含清雅体香的圆润软肩。
他似是看见了,又?似是只闻见了,半阖着眼,却带着不复往常的凶狠。
苏忱霁的看着那一片雪白的肌肤,呼吸片刻失律,如饿狼般冒着绿油油的光,张着獠牙犹豫选择如何下口。
沈映鱼倏然被这样对待,先是一怔,随后便是惊慌,抬手去推伏在身上不动的人。
却被顺着握住了手腕,那被烫过的手指被含进湿温的口壁中,舌尖卷过似有千万道轰隆的闪电,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
黑暗中响起吞吐手指品砸水渍音。
事发突然,她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忱哥儿!”她声线微颤,与往日对待那些人完全不一样。
想要?大声呵斥他,可又?怯怯地生怕被旁人听?见了,心存着无数顾虑。
苏忱霁听?见她轻颤的音儿顿住,尔后恹恹地垂下眼睑,漫不经?心地骂自?己,是真的昏了头。
但他却不闻她的惊恐,吐出口中的玉指,将?脸埋在她项侧间。
每一缕香都?在疯狂地转进他所有的毛孔,炙热的身在叫嚣着,占有她,这样就?无人会再觊觎。
沈映鱼被他沉默地抱得很紧,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两颗紧靠的心在狂跳,似跳到?了嗓子眼。
她受不了这样的亲昵,每一个动作都?在诉说着,已经?越界了。
“忱哥儿,快放开。”
话?一出就?被捂住的唇。
他将?食指竖压在她的唇上:“嘘,别说话?,再多说一个字我?便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