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0章 番外6(1 / 2)玉奴欢首页

秋桂飘香, 清妩骨骼纤小,快五月了仍不显怀,反倒是皮肤越发娇莹凝睇, 像是剥掉红壳的诱人?荔枝,在迎冬罕见的暖阳下闪着白瓷般的光泽。

她扶腰坐在藤架下?, 随手?扯掉碍事的发簪,满头的黑发顺着躺椅倾泻而下?,映着藤蔓间隙投下?的阴影。

裴慕辞欣身?坐于对面, 一手?拿了本书翻看, 另外一只手垫在她身后替她按跷。

“还有哪里疼吗?”

清妩摇头, 撩了绸丝的软袍,踢掉鞋袜把腿搭在裴慕辞膝盖上,“倒也不是疼,就是四处都胀得很, 压久了之?后还酸,我就觉得我哪哪都不对劲, 我……”

说着说着, 她把手?搭在小腹前, 眉眼?下?意识的耷垂下?去, 神情?都黯淡不少。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总比从前更没有安全感,也要更黏人?一些?。

裴慕辞对此倒没有意见, 甚至推掉很多不必要亲自过手?的公务, 寸步不离的陪着她。

可清妩在府上也没有其余的事情?做, 闲下?来?之?后老?爱东想?西想?, 对很小的情?绪都格外敏感,往往飞虫般大小的杂事也能激得她落泪, 事后又觉得这顿生气不值当,长此以往的矛盾让她觉得很是委屈,动不动就想?发脾气。

“你说说是不是你干的!”

她无厘头地来?了一句,泪花已经包了眼?眶里。

裴慕辞十分?无奈地摸摸她的头,意在安抚。

事到如今,孩子都在肚子里了,肯定是他干的。

但是要说几月前他对此知情?,那他是不认的,否则他也不会带清妩去泡温泉,更不会那般不加节制地折腾她,现在想?起来?他都是有些?后怕的。

倒不是担心孩子,而是更怕清妩身?子不好,出了无法挽救的意外,他恐受不住。

确实怪她。裴慕辞认罪,索性?放下?书,要去抱她。

谁料她却跟受惊似的拂开他的手?,盯着被?他当作杯垫的公文。

“你这么日日陪着我,顾寒江送来?的那些?折子怎么办呀,我是不是耽误你了呀。”

平时明明不爱哭的人?,这几个月仿佛把这辈子的泪都流完了。

清妩非常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她又控制不了。

嘴角一瘪,更委屈了——

杜矜端药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副梨花带雨的场面,脸色顿时不太好了,“怎么又把她惹哭了。”

孕期情?绪大起大落本就伤气血,他在这头花再好的药材补,那头不停添堵,又有什么作用呢?

裴慕辞不说话?,拿绢帕去擦她积在脸颊边的泪痕。

清妩护着他,抢过帕子自己擦,“又不关他的事,你说他干什么!”

本来?他在内阁就受那几个阁老?的气,回来?还要受她的气,怎么还有人?指着他鼻子骂,她可不允许。

杜矜无语凝噎,干脆把药坐到桌上,“快喝,喝完我就走了,管你们俩怎么闹。”

褐色的汤药装在白釉粉彩盖碗中,摇晃中还有深色的挂壁,只看一眼?便觉得非常难以下?咽。

清妩半跪在躺椅上,去搂裴慕辞的脖子,“为何?非要令虞来?开安胎药呀。”

李鹤在年中的时候害了寒,古稀老?人?病来?如抽丝,裴慕辞赏了座郊外的园子,便让他体面的告老?还乡了。如今整个医署的重任都压在杜矜身?上,偏偏这人?还能腾出空,日日来?府上煎三次安胎药,这五个月以来?从没有一次假手?他人?。

最奇怪的是,裴慕辞向来?不喜外男进府叨扰她,这次居然很大度的在府上安排了个院子,免了杜矜来?回奔波的路程,竟是要他住下?的意思。

清妩音调里还带着哭腔,眼?周一圈都还是红红的,五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就是不去拿药,“煎药这种小事凝春就可以做,令虞只管开药就行了呀。”

杜矜把药塞到她手?里,“若不把你看紧些?,这药怕是转眼?就浇花了,快喝!”

这人?和顾寒江待得时间久了,说话?做事都和他越发像了。

清妩抽抽的两声,可怜兮兮的把裴慕辞盯着,仿佛要从他那里找到突破口,诚然,她找对人?了。

裴慕辞哑笑,抬首间,唇边就染上了溺爱的温柔,“我陪你喝?”

说着便要从碗里分?出一半来?,清妩在旁边露出笑意,目不转睛地瞧着他的动作,能少喝一点是一点,她不挑的。

杜矜简直看不下?去了,哪有宠惯到这般地步的,连安胎药都哄着帮她喝,他抢回碗,“不可,须她喝一碗才能有药效。”

清妩如遭雷劈,她以前从未觉得杜矜能说出这般冰凉的话?语,直接把她从暖春拉到了寒冬,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料杜矜再度启唇,已不给她留余地,“再拖一分?,明日我便加半克黄连。”

清妩双手?捧起碗底,视死?如归地一饮而尽。

就在她苦得连连作呕时,裴慕辞塞了块冬瓜糖在她嘴里,反观杜矜,捡回了空碗,还无情?的补了一刀,“每次药都凉了才喝,药效都不好了,看来?以后都得多点分?量。”

清妩争着要下?地去给他点教训,被?裴慕辞拉进怀里,鼻息间便只剩下?了回甘的青竹香气,慢慢抚慰了她急躁的心情?。

“好苦。”她扮了个苦相,像是在撒娇。

裴慕辞轻啄下?去,凤目骤然一深,不到一息的时间又放开,“是挺苦。”

他又喂了她一颗蜜饯,便顶着她疑惑的目光,毫不犹豫的将她放回了躺椅上。

清妩:……?

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嫌我重了,都不抱我了。”许是男子的肩背宽阔,被?抱着时总有种很安心的感觉,所以清妩这段时间很爱赖在裴慕辞怀里,这还是他头次主动把她放开。

就算她最近脑袋变得不如从前灵光了,也知道这不对劲!

“怎么会。”裴慕辞重新把书册卷起拿在手?心,指节在不经意间微微蜷起,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清妩心中奔腾而起的无名火很快就压住了原本的疑惑,气鼓鼓地叉着腰,不买他的账。

裴慕辞的目光留恋于她的娇态,悄然叹口气,“我是怕伤着你。”

旋即一阵腾空,清妩坐在他腿上,他手?毫不费力地摆弄了两下?,让她跨坐在上面,亲自体会一下?他的难受。

清妩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脸,可惜没有地缝,她只好埋着头往躺椅上爬。

嗯——看来?他也忍的很辛苦,那大家就一起忍一忍。

裴慕辞一把按住她的后腰,让炙热的地方更烫了些?,唇角的笑意分?明,“不是想?过来?吗,跑什么?”

低低的语调被?刻意带着的鼻音拖长,他把玩着她的发尾,用马尾般的发丝刮着她的耳廓。

清妩连脚尖都绷紧了,哪里还敢说话?。

裴慕辞眉眼?舒朗,俯身?贴住她的颈边,用嘶哑的声音咬她的耳朵。

“杜矜说现在不行,要六月后才可以。”

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之?后,清妩一愣,呆呆傻傻的直在那里,任风吹乱她散开的披发。

“天凉,我抱你进屋去。”裴慕辞眼?中光华流转,温泽满溢,提上她踢掉的鞋履,轻而易举的把人?横在怀里。

清松园里的影卫远远望见两人?的身?影,自觉朝外退了百米。

裴慕辞进门后仿佛突然间失了力气,刚带上门便猝不及防地把她挤在了及腰的书架上。

他还是收了力道,并没有把她弄疼。

清妩只觉得腰椎后的骨头一坠,抬眼?就看见了对面桌案上堆积成山的折子,想?是阁老?们遇到难以统一意见的政事,发信来?让他做最终的决策。

白天他心思都在她身?上,这些?公务便都挪到了晚上熬夜处理,清妩不忍他这般劳累,可惜现在她也不能帮他分?毫,只能心疼道:“你先处理好这些?吧,晚上也能睡得安稳些?。”

寻常裴慕辞对她的话?无有不从的,这时却像是黏在她身?上了一样,久久不肯从她的锁骨里起来?。

清妩奇怪,手?上使了劲,扯他的头发,“听见我说的没有?”

“听见了。”裴慕辞手?臂收紧,将她环在臂间狭小的空间里,像野兽圈着小巧乖巧的雌偶,“先不看那些?。”

他清淡的声音里已染上了不同寻常的喑哑,而清妩也感受到了衣料之?下?丝缕摩擦的声音。

“你……”

她隐约知晓了他在做什么,顿时像被?钉在桌上不敢动弹。

裴慕辞低低笑着,似乎在刻意压制发出地喘息,“阿妩。”

他脸埋在她细颈肩,周围都被?清新的花香包围,手?下?动作也愈发急促,两人?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殿下?,心疼我一下?,好不好。”

清妩被?他呼出的热气吓住,脑袋里根本没有思考,便撑着身?子往前蹭了几厘。

他平静的眸光泛起惊天骇浪,盈盈的漆光倒映着一个完整的她,除此之?外黑幽一片,暗无生机。

小臂从裙摆下?滑入,略带薄茧的拇指不断摩擦着光滑的腿肉,激起层层痒意。

气血不断上涌,但始终还差点什么。

他指尖稍微用了一点力,便听见她唇边溢出若猫儿般的喃吟,像是片羽毛在他心尖尖上挠。

可是依旧不够。

清妩羞得扶住他的肩,却在触碰的一瞬间感受到他的颤抖,他扯扯她垂下?的袖口,嗓音里都带上了闷闷的渴求。

“还不成,殿下?,帮我。”

清妩如同被?无形的鼓槌击中,刚想?后撤时便被?他逮了手?腕。

他力气大,她挣脱不得。

裴慕辞并没有逼她,只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浮木那样静静地握住她,而另一只手?撑在她身?边,再无动作。

但微微泛红的眼?角还是泄露出难抑的情?.欲,在清妩抬眼?与之?对视时,甚至能看见他凤眸中泛起的莹泽。

高她一个头的身?躯似玉山般倾压着她,呼出的气息喷在她耳边,越来?越急。

近在咫尺的俊脸透着一股凄恻的神情?,锋锐的面部曲线掩在暗处,连每根头发丝都显得乖巧极了。

清妩心中化作了一滩水,软得不行。

连她都忍得好辛苦,更别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