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垂头看着手上的菜,问身旁的厨房管事,“我做什么来着。”
管事答道,“老太太,是沙爹猪肉。”
她又慈笑道,“你看看外婆老了,不中用了,什么都记不住。”
夏沁雨想要帮她端菜,她不让,“先洗手,外边的细菌多,要不你又得闹肚子。”
夏沁雨眼眶一湿,转身走向盥洗台。
嘟嘟仰着头,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太姥姥手里的肉肉,“好香啊。”
齐卉见状让嘟嘟领着齐老太到餐厅去,给夏沁雨一点空间。
夏沁雨洗了把脸,努力控制心底的酸痛涌上眼睛。
陆洋在身旁默默地陪着她。
良久,她深吁一口气,转身抱住陆洋,“我真没用。”控制不住情绪。
陆洋回抱住她,抚着她的背轻声道,“人之常情,想哭就哭,别憋着。”
闻言,夏沁雨的眼泪倾泻而出,攥紧他的外套,肆意的在他怀里哭泣。
管事摇头叹气,出门时关上厨房的门。
曾经的辉煌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捉弄,人,应该不问过往,不虑将来,好好享受当下!
哭声渐停,陆洋问道,“你还有亲舅舅?”
夏沁雨慢慢抬起头,“我的印象中,并没有。”
见他的胸口潮了一大片,夏沁雨拽着他到房间换衣服。
期间,她给母亲打电话,想知道这个舅舅是否真实存在。
母亲表示晚上回到容宅再说。
吃过饭。
齐老太已休息。
嘟嘟听话的要照顾太姥姥,也在齐老太房间的榻上睡着了。
齐卉走到院子里,瞧见夏沁雨依偎在陆洋的怀里,转身就要进屋。
“姐。”夏沁雨叫住她。
陆洋识趣地走开,“我要忙工作,姐陪陪夏夏说话吧。”
齐卉莞尔。
姐妹二人坐在院落的秋千上,不由得想起儿时寒暑假在这里嬉闹的画面。
齐卉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我已经奔四了。”
夏沁雨看着院子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还是儿时的样子,时光荏苒,只有人在改变。
“你和学长是不是有误会?”
齐卉动作一滞,使得秋千失衡险些将她们甩到地上。
夏沁雨轻笑道,“我们还是到亭子里坐着吧。”
齐卉如实道,“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知道那些事和他无关,可是、心里就是过不去那个坎。”
她越说越激动,“我现在一想到我和杀父仇人的儿子结婚生女,胸口就泛起恶心。”
换任何人都无法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
夏沁雨给她安慰的抱抱,“我没办法劝你原谅任何人,但是我能保证萍妈和师哥没有参与其中,如果你心里过不去这个坎,那就不要勉强,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别太冲动做任何决定。”
齐卉的眼泪早已哭干,每日如蚂蚁噬心,不舍这段感情,更不愿让女儿小小年纪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
可是一想到爷爷和父亲冰冷的身躯漫无天日地漂浮在海上,她的恨意又侵蚀了她的不舍。
如此循环往复,望不到救赎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