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使用三零式步枪与配套的刺刀,一方使用北方传统的弯刀小盾,在宽敞的大殿内捉对厮杀。
一名大内教头虎目豹头,身形敦实,手持一柄重达20公斤的练武关公大刀,丝毫看不出重量带给他的影响,将关公大刀当成棍子耍,就算是被刀面拍到,一般人也要躺在地上休息大半天才能起身,更不要说内脏的损伤。
他双手握住刀杆尾部,自己像一个陀螺一样高速旋转,三米之内无人敢于近身。
而长枪教头手持一杆梨花枪,白蜡木制成的上好枪杆及其坚韧又富有弹性,在一名经验丰富的长枪手面前,齐军士兵的步枪加刺刀组成的短矛十分可笑。
而更多的人则是提着长柄腰刀就上去了,要不然手上拿着长柄斧和锤锏等兵器。
大内高手们不仅玩枪是一把好手,在这个热兵器横行的时代,他们是少见的冷兵器全能大师,他们组成三人或五人小组,长枪短刀盾牌一应俱全,后面还有人丧心病狂的将皇宫内收藏的老式铠甲穿上,锻打的钢甲片上还残留着当年交战时留下的痕迹。
面对这些在冷兵器时代卷到极致的冷面夏式板甲衣,刺刀刺上去不是打滑就是偏离目标,而重甲武士们手中的长刀可不是吃干饭的!
在这种近距离肉搏战中,依靠着大量手枪与高强的武艺,大内军将齐军的先头小部队赶出了宫殿,随即挪动家具,将宫门堵住。
外面响起了哨子声,沉重的车轮被推过来时碾压在石板上的震动传到了宫殿内,他们小心翼翼的从桌椅的缝隙中朝外张望,
外面此时太阳已经落山许久,最后一丝阳间的光线被黑暗吞噬,宫殿群经过了电气化改造,安装了电灯电话避雷针等现代化设备,但发电厂与变压站被炮火摧毁,现在宫中一片黑暗,只能用火把和手电筒应付。
偏偏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就算大内高手瞪大了眼睛,没有夜视变异的他也只能看到对面的阴影中有人在移动。
齐军长官在先头部队受阻后立刻按照以往的经验做出部署,首先搬来了俗称野鸡脖子的三年式重机枪与缴获的马克沁重机枪。
这些马克沁重机枪是朝廷在欧战前向德国人购买了MG08型重机枪的许可制造产品,水冷式重机枪的技术含量不高,特别是这种延续了1887年原始肘节式运动方式的机枪,在历史上连KMT都能自主生产。
可以说夏国朝廷真该给武器采购人员磕一个,他们的眼光比同时期晚清的那些不知所谓的人好多了,到现在他们引进的装备依然在役,7.92毫米子弹在京城也是随处可见,根本无须顾及弹药问题。
反倒是大家对日制三年式重机枪的看法越来越负面,不光弹板供弹的方式没有250发帆布弹链的持续性好,在枪管上加上许多散热片的设计更是违背了气冷式重机枪的原意。
日本人造出来的气冷式重机枪不仅需要用一整块钢材慢慢用铣床车出来,浪费了大量原材料,导致采购价居高不下,而且还丧失了气冷式重量更轻,机动性更好的优势。
一挺三十年代的气冷式重机枪与一战水平的民二四式重机枪的重量相仿,SG43郭留诺夫重机枪算上轮架后比九二式轻了十公斤,而美国人装备的M1919A4型重机枪更是连九二式的一半都不到,一挺九二式的重量顶得上两挺89式,人家还是打俄国点50点!
长官觉得重机枪还不保险,他们又呼叫来了后方的4.5英寸榴弹炮,
幸亏这门炮的体积与重量都比较小巧,这才能在缴获后跟上长距离行军,而且炮弹威力可是一点没降。
面对黑漆漆的宫殿,长官丝毫不想玩什么招降的把戏,让手下的重机枪连一字排开,装好弹链后打到枪管冒烟为止!
十余挺重机枪拉动枪栓上膛后,立刻打破了黝黑的夜晚,枪管喷吐的枪口焰射出去一尺多远,密集的子弹穿过紧闭的宫门,打破堆在一起的桌椅,如果不是大内们都趴在汉白玉制成的门槛下,恐怕当众就有不少人需要超度服务了。
他们伸出一只只手,用手枪进行还击,齐军长官没想到有人在重机枪的弹雨下还敢还手,恼羞成怒的下令炮兵开火。
炮弹轻松地穿过阻碍,随后在宫殿内触发了引信,爆炸的气浪将窗户上还剩着的玻璃全都吹倒在地,在一瞬间的火光之后,石块、泥土与弹壳碎片一起向四方飞溅,就算是穿上板甲衣的重甲武士在TNT面前也无法抵挡看不见的冲击波。
而那些具有极高速度的弹片插入这幅板甲衣没有保护的地方,深埋在头盔中的脑子被巨大的声浪冲击,耳膜破裂,口鼻中留下涓涓鲜血,毫无生机的倒在了地上。
接二连三的炮弹打了进来,每一发炮弹都堪称局部地图修改器,到最后连立柱都被打断了,沉重的房梁与屋顶超过了榫卯结构能承受的上限,更不要说这些木质结构在现代炮弹下的脆弱性了。
轰隆一声,支撑不住的房顶垮塌下来,数百吨木料、泥土、瓦片与那些雕龙画凤的精美装饰全都在牛顿的苹果下牵引落地,在原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拆迁市场,就连原本燃起的大火也被压在下。
结构中不知道沉积了多少年的灰尘落下来,呛的外面的人以为里面的人全都染上风寒了,一个个和肺痨鬼一样。
长官拍着自己的衣物,上面全是刚刚落下来的灰尘,不光是衣服,头发、睫毛、脸蛋,甚至连鼻腔中都是灰尘。
等到他清理一新后,长官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站了一个人,在火把昏暗的光线下,费了好大力气才看出来这是齐王殿下。
“殿下,陛下,里面的顽匪武功不错,为了节约时间,我直接下令用大炮解决他们,结果用力过猛,把宫殿震塌了。”
长官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惶恐,而齐王则是拍拍他,语气轻快地说道:“我怎么会因为这件事就痛骂未来的将军呢?带上你的人,我们直接去皇极殿!”
齐王踩着碎瓦残砾越过偏殿,朝着记忆中的皇极殿方向走去,夏国的大殿并不是太和殿,而是没改名的皇极殿,在武宗时期成为权力中枢,距离不到六百米就是内阁议事堂。
皇子宗室入宫拜见时从不会从皇极殿经过,他只有在上朝的时候进去瞧瞧的机会,可惜自从自己的好嫂子掌权之后,两位藩王就没有回来过。
看到熟悉又陌生的通道,他心中激动万分,不由得吐出长长一口白气。
他走过午门,走上金水桥,从自己原先没资格走的地方过足了瘾,警卫营与齐军的其他部队紧紧跟在身边,立刻冲上去搜索有没有敌人在此埋伏。
齐王则没有管这些,他走到着名的三层台阶下,一步步拾级而上,就好像自己正在接受群臣朝拜,每登上一级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一步。
他当初在观看自己父皇登基大典时就幻想着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从最高级的御路踏跺上走过,身穿华丽的冕服,登上高台,接过帝国的权柄,成为天下最高贵的余一人。
他解开盘扣,脱掉自己的大衣,露出里面的龙袍,只不过这套龙袍被他改成五爪金龙,要是前两年被搜出来肯定要被说逾制,大刀就要砍到自己脖子上了!
齐王登上了高台,越过门槛,上面的皇帝龙椅即便在晚上也熠熠生辉。迫不及待地坐在上面,一股凉意从股间传来,这就是龙椅的感觉,这就是天下的感觉!
“父皇,我也坐上龙椅了,我也是皇帝了!”他的笑声在空荡的大殿中回荡着,与外面连绵不断的枪声交相辉映,这一晚仿佛就是他人生得意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