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爷救我,万年安福。”
温何念出声。
“是祝词。”时虑说,“向神明乞求的祝词。”
温何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
“我知道张医生和那个女人在这房间里干什么了……”
昏黄的烛光摇曳,头顶锁链清脆地碰撞,如同祠堂屋檐上的黑色铃铛。
温何看向时虑。
“他们在献祭。”
阴风从窗缝窜入。
昏暗的房间内,女人双手吊起,赤裸地跪在床铺上。
身材高大的医生握着小刀,嘴里念着乞求的话,颤抖着手割开女人的皮肤,剜出一块又一块碎肉。
藏在暗处的老鼠一拥而上,撕扯着、争夺着,将肉块拖回暗中,享用信徒给予他们的美食。
所以地上才会有拖拽的痕迹。
所以巷子里才会有那么多血。
“为什么……他们要向夜游神乞求什么?金钱吗?”温何看着袋子里的金币,喃喃问道。
时虑慢慢把半截蜘蛛网从温何头顶扯下。
“我倒认为他们不一定是在献祭。”
“那他们是……”温何疑惑地看向他。
时虑捏了捏下巴,“麻烦您把那两句话再念一遍。”
温何重复了一遍。
“向神明献祭的祝词很有讲究,用词一定要精准,以防神明误解,造成更糟糕的后果。”
时虑解释道。
“假如是献祭,不应该用‘救’这类字眼,而应该用‘佑’,或者‘顾’。”
【财爷佑我,万年安福】与【财爷救我,万年安福】。
完全是两个意思。
时虑慢慢地说:“我倒觉得,他们不是在献祭,而是在忏悔。”
忏悔?
温何翻动小刀。
他突然想起在牙医诊所听到的话。
【他得罪了鼠爷,受到了夜游神的惩罚。】
【死的人都该死!】
“这就对上了!”
温何有些惊喜地抓住时虑的胳膊。
“他们做了一件错事,得罪了鼠爷,想通过忏悔得到夜游神的原谅,可夜游神已经不爱祂的子民了,并没有理会他们的乞求,鼠爷还是杀了他们。”
时虑笑了笑:“您真聪明。”
温何心念一动:“那其他人也是。”
水巷城的凶杀案不止出现了一起。
这些人做错了一件事——一件同样的事。
是什么让他们如此渴望,明知会得罪鼠爷,却依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非要去做。
温何飞快掏出本子,哗哗翻动,认真地查看每一条获取过的线索——
鼠爷是夜游神的信使。
鼠爷所传达的消息中,最重要的是神官守则。
绿灯亮起时,鼠爷杀死了仁慈家族的三个成员。
英粲从他们的尸体中获得了一片不完整的、疑似什么须知的纸片。
只言片语在他脑海中罗列开来,神明之手将其一条条串起。
温何圈圈点点的笔骤然停住。
“他们偷了神官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