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中僵立在半空的柳坤生连忙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爷您言重了！小柳我至今都铭记着您当年的教诲，一直牢记在心不敢有丝毫忘怀！”
“您是我恩师，恩重如山，我称您为小柳老师，是应当的！”
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从心底涌出，真挚无比。
然而，这话语在众人耳中炸响，却如同晴天霹雳。
这言辞，怎会如此谄媚？
这还是人们熟知的那个长白山脉的霸主，柳坤生吗？
一时间，他们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就连与柳坤生颇为熟悉的邓有福，此刻也愣在原地，眼前的柳坤生与平日的形象，简直是天壤之别！
与此同时，老天师等人所在之处，众多大能眼中也流露出惊异之色。
“这柳坤生，在面对元泱真人时，反应怎会如此剧烈？”风正豪满脸疑惑。
这场比试，与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被邓有福召唤来的长白山大妖，没有对风星潼发起攻击，反而像是被吓破了胆，毕恭毕敬地讨好着张元泱。
一旁的陆瑾，同样面露疑惑，但心中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这柳坤生，也曾在张元泱手中吃过大亏？
“我师弟，与这位前辈，确实有过一段往事。”
张之维缓缓开口，眼中流露出回忆之色，“那是七十多年前的一场动乱，我师弟曾远赴关外。”
“我不确定他是否去过长白山，但他后来确实提起过，曾与关外的精灵交过手，其中也包括这柳坤生，只是没有详细说明。”
说到这，张之维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局势的发展。
在他身旁，陆瑾内心一震，自己的猜测似乎得到了验证。
风正豪推了推眼镜，瞬间明白了天师话中的含义。
甲申之乱前，元泱真人曾出关与柳坤生交手。
再联想到现在柳坤生对元泱真人的态度，一切便不言而喻。想必柳坤生当年在张元泱手中吃过大亏！
此刻，化形后的柳坤生依旧一动不敢动地悬浮在半空中，恭恭敬敬地面对着张元泱的方向。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叫你小柳吧。”
张元泱眉头微挑道。
“好嘞！元泱大爷！”柳坤生连连点头哈腰，眼神乖巧得与他的庞大身躯形成鲜明对比。
张元泱话锋一转：“对了，当年你答应我的事情，没忘吧？”
“没忘！没忘！小柳一直牢记在心，坚持行善积德！”柳坤生急忙回应。
“嗯，很好。助人为乐是美德，要继续坚持下去。”张元泱满意地点头。
“谨记大爷教诲！”柳坤生恭敬地回答。
“对了，初次见面，咱就这么干聊嘛？”
柳坤生内心惶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道：“昔日的那些长白山天材地宝，想必大爷您已经数十年过去早已没有库存了吧？？日后我让人一定再给您送到天师府来！届时用作您酿药酒用......算是小柳的一些见面礼，恭贺大爷出关......”
“嗯，你还算有心。”
“行了，也没什么事，就是和你叙叙旧。你忙你的去吧。”张元泱挥了挥手道。
“是！元泱大爷！”柳坤生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
然后一个凌厉的眼神射向邓有福，催促他赶紧将自己送走。
邓有福满脸无奈且懵逼，只能照做。随着一阵口诀声响起，柳坤生那庞大的身躯伴随着滔天妖气逐渐消散在演武场。
邓有福面色苦涩地朝风星潼拱手道：“坤生大爷已经走了，这场比试是你赢了。”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邓有福对战风星潼，风星潼获胜！”
负责主持比赛的龙虎山道人高声宣布结果。
这场比试的过程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就连场内的风星潼此刻也是满脸错愕。
他就这么轻松地赢了？
在观战台张元泱凝视着柳坤生消失的方向陷入沉思。
旁边的张灵玉忍不住好奇心问道：“师父为什么那柳坤生对您的态度会如此……特别？”他斟酌着用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惊讶。
张元泱回过神来淡淡道：“七十年前为师曾去过关外。”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时有些东北的出马仙家弟子仗着柳家仙的力量为非作歹，而那柳坤生虽然知道自家弟子在助纣为虐，却并不加以阻止。”
“于是我便出手斩杀了那些为非作歹的弟子，并顺手灭掉了柳坤生分出的一缕分神。”
张元泱语气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张灵玉震惊道：“所以这就是那柳坤生惧怕师父您的原因吗？”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师父实力强大，但没想到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连修行数百年的大妖都对他敬畏如斯。
张元泱微微摇头笑道：“当然不止这些恩怨。后来我又陆续斩杀了不少萨满之流，其中有几个同样是柳家仙的弟子这才结下了深仇。”
“在我最后一次灭掉柳坤生的分神时，他愤怒地威胁我说总有一天会将我这样的道士全部吞噬。”
说到这里，张元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于是我便亲自前往长白山直捣黄龙，摧毁了他的蛇窝，并用天雷轰击了数次逼出了他的本体。”
“最后我看他很想领略一下我的天剑，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我们便进行了一场友好的切磋。”
张元泱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那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
然而张灵玉听在耳中却感到震撼无比。
他知道自己的师父实力强大，但没想到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那可是修行数百年的大妖啊！竟然被师父逼得如此狼狈不堪！
再联想到刚才场柳坤生见到师父时的模样，尽管时隔七十年却依旧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可见当年的教训有多么深刻！
更重要的是，要知道那时的张元泱恐怕年纪只和他现在一般大！
想到这里张灵玉不禁对自己的师父充满了敬畏和崇拜之情。
他到底还做过多少骇人听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