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饭桌上唯一不受影响的应该是一言不语的爹,爹捡自己喜欢吃的菜,细细品尝,面露喜悦之情。
爹现在常在外奔波,曹四老爷的名头在县城也算是排上了号,酒桌上的应酬更是日渐频繁,不善言词的爹,在外面总是喝的多,吃的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他自然是好好吃饭。
这一顿饭吃的是醋味翻腾,等大家都放下碗筷,娘又说:“明天我多做一份脆皮肉,咱们吃一份,另一份让小庆带回去吃。”
一句话即指明天还要庆哥来吃饭,又私心地想拿美食留客。
“娘,你是晚上赶我走吗?我的房间没有了吗?我现在还没有地方住。”庆哥眼睛微红,看着有点局促不安。
娘更心疼了,只见她站起身来,拍了拍庆哥的肩头。
“娘怎么会赶你走呢,房间都收拾好了,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捂脸,简直没法看了,娘只要去外面转一圈就会知道,天香楼又重新盖了起来,庆哥这一身干净的衣服哪来的,他要是没地方住,这么多天他在哪。
清晨,我家院子里来一白胡子老头,他拄着拐杖,身体颤颤巍巍,明明看着随时就要倒,但在上门阶时,他又能抬脚而上。
曹天叔就这样看着这老人一路走向院中,都忘了阻拦,眼见马上进入主屋,他才想起,赶紧上前问:“老哥,请问您是不是走错门了。”
“嗯?”白胡子老者不但身体不好,耳朵也不行,他佝偻着背,艰难地转过身,斜眼看着曹天叔。
“您是不是走错家门了,这是曹家村的曹家。”
“小庆家啊,这就对了。”老者口齿还算清晰,却让曹天叔急的上火,他想拉出去,可这老者一看身体就不行,他怕一拉,人家赖上了主家怎么办。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老者已经进入屋内,正巧休息一晚的庆哥大摇大摆的从自己屋里出来,没有武侍卫的日子真的太爽,可以睡到自然醒。
曹天叔像是抓住了主心骨,不到跟前就喊:“庆少爷,刚一老者进了屋内,您赶紧去看一下。”
庆哥一个闪身,已进屋内,独留曹天叔在院内吹风。
屋内大厅中,老者已自己入坐,看到进屋的庆哥,埋怨道:“你这小子,一走就是一天一夜,你到是舒服了,睡到现在起床,你可知外面突然发了疯,一晚上我赶走了几波人,累得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动都不想动。”
“武侍卫,你怎么不直接躺在棺材里,扮成这样,真难为你,不想动你还找到这里来,你就不怕把人给引过来。”
“你以为我愿意,你在时,胖厨还让吃点肉,你这一走,我们只能吃白粥,再说我也想看看做肉干好吃的姑娘。”老者从后背一掏,手中多了一个包裹,佝偻的背也一下子挺直。
“我衣服带过来了,以后你住哪,我就住哪。”
“你这是赖上我了,你去天香楼,那边的房子已经盖好,虽然不能立马开业,住人还是可以的。”
“我就住在这。”
两人像个孩子一样,正争论着,娘就从里屋出来。
“小庆,怎么不多睡会,这老者是谁啊?”
“娘,吵醒你了,他就是一老头,以前救过他,现在被讹上了,非要跟着我,娘你看我都住在您家,狗娃今天也要过来,怎么好意思还要多带一个人呢。”
娘看了看老者,有点不开心地说:“小庆心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他,救了你, 还打算让人给你养老啊。”
武侍卫傻眼了,在庆哥面前他可以脸皮厚,因为庆哥小时他就偷偷跟在他身后,但对于外面的女人,他还是很腼腆的。
“小庆乱说的,我、我是他大爷,前段时间天香楼走水,不知怎么传了京城,他娘身体不大好,就让我过来看一看,今天才刚到,小庆可能认为家人对他不够关心吧,才故意这么说。”武侍卫这一刻感觉自己是文曲星下凡,越说越顺溜。
“那你怎么找到我家的?”做过几年生意的娘,不再是好胡弄的农家妇人,有时总能抓住问题的关键,说话也很犀利。
“小庆他娘告诉我,小庆订了婚,常在女方家住,还告诉我女方家姓曹,我只要在外一打听不就知道了吗,我本想碰下运气,没想到一来就碰到小庆,可省了我大麻烦。”
娘本想找庆哥证实,庆哥这会正在神游天外,肚子饿得咕咕的,心想怎么还不开饭,可惜娘听不到庆哥的心声,以为是庆哥像个孩子一样堵气,就不再说话,也就变相的同意老者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