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如果我今天陪着她们，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啪！”薛子越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瞬间，他的脸上烙下了几根红红的手指印。

范子航抓住他的手，防止他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哪里能怪你！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的。”

裴珊珊醒来时，入眼是一片白。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息。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是在医院里。听着病房外的声音，她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身。估计是起得太猛，阵阵眩晕袭来。

她的动静惊动了门外的薛子越。他进门后，见她坐起了身，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上前一步，关切地开口：“珊珊，觉得怎么样？”

裴珊珊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她心中充满了骇然，脑海里不断地涌现着打斗的场面，嘴唇因为害怕而泛白。她双手微微颤抖，眼中透着无法遏制的恐惧。

她瞪大了双眼望向他，激动地询问，但发出的声音已是沙哑不堪，“我妈呢？萧然呢？”

说完，还未等薛子越回答，她便要扯掉手上的输液管下床去。薛子越一把拦住她，将她圈在了怀里，轻声哄道：“先把这袋针水输完，然后我带你去见他们。”

裴珊珊红着眼眶，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她要亲眼看到他们平平安安地，才放心。她抬眸望向薛子越，雾气朦胧的眼里满是恳求。

她的脸色一片惨白，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如同一只饱经风霜的小花，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便要破碎掉。

见她这般，薛子越只能顺着她。他给范子航使了个眼色，随即打横抱起了她。范子航明了，他举起输液瓶，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裴珊珊窝在他的怀里，呼吸轻地可怜。她闭着眼睛，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ICU门外。

“佩霖哥！”

薛子越跟守在门外的阎佩霖打了声招呼。阎佩霖淡漠地扫了眼他怀里的裴珊珊，点了点头，转头继续看向里面。

薛子越将裴珊珊放下。他揽上她的腰身，支撑着她的身体。

隔着透明的玻璃，裴珊珊看到了躺在里面的妈妈和阎萧然。

妈妈静静地躺在床上，嘴上扣着氧气罩，床边的各种检测仪器一闪一闪的。

而阎萧然的情况更糟。他全身插着管子，五六袋的液体同时输入身体里，周围围满了施救的医生。

这个地方、这种场景，裴珊珊太过熟悉了。之前爸爸几度经历生死，便是在这里度过的。若非到了生死关头，他们两人又何必被送到这里呢？

她手抓着玻璃，眼泪哗哗地流，心底却在不停地呐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医生怎么说？”她嘶哑着声音问道。

薛子越顿了下，最终和盘而出，“阿姨头部神经受损，如果今晚能醒来的话，算是度过了危险期。如若不然......”

他俯身望了满脸泪痕的裴珊珊，并没有说下去。

裴珊珊抬头看向他，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哽咽问道：“会怎么样？”。

“变成植物人！”

听到此，裴珊珊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了薛子越的怀里。

良久，她才站住身，略略探出头，朝着阎佩霖问道：“佩霖哥，萧然怎么样？”

阎佩霖双臂交叉，并没有转头，眼睛依旧盯着ICU里的阎萧然。良久，他的声音里透着不悦，“断了3根肋骨，废了1条腿，还有......”

他顿住了，这才转头，先是看了眼裴珊珊，随即意味深长地瞧了眼薛子越。

裴珊珊的泪水一滴滴地落下。她捂上了嘴巴，低哑地问道：“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