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个可以被称作是敌人的岑环已经趁着这会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内,留下来的只有两只死掉的黑色祝巫和一群因为失去指挥而呆愣在原地的尸兵。
这会还是白日,尸兵们只要没有接到指令便会呆愣在原地,但到了夜里恐怕就要出去上街作乱了。
山樱想了想,还是和游影一起将那些已经不动弹的尸兵们砍了个稀碎。
这样至少不会威胁到外面的百姓,普通人的命也是命啊。
时晏常用的飞舟没能带过来,山樱只得把游影给她买的那架过于惹眼的飞舟掏了出来。
时未尽灵力耗损过大且本就只有一半的魂魄,之前那种程度的传送阵估计是用不成了,想要回无方州还是要乘飞舟来的快些。
一路上游影都没有上来,保持着比飞舟略快一些的速度,提前解决了必经之路上所有可能让飞舟失灵的咒文。
时未尽躺在船舱的房间内,千钧就一直沉着脸坐在他床边。
灵力消耗这种伤害不属于肉体上的直接伤害,并不能同步到千钧身上,这让他心里很是焦灼。
虽然面上不显,但此时此刻他更希望他能感同身受,与时未尽一起分担这种苦楚。
时晏待在养魂灯内闭目养神,灯外的声音他也能听得清楚,他听见自家师傅要过来照顾结果被大狐狸拒绝了,他听见乌云想进来守着结果被大狐狸嘴上喊着大哥实际上毫不留情地赶出去了。
这狐狸的状态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
是因为他经脉中的那个禁制么?如果禁制还未解开,就足以证明步文曜根本就没有魂飞魄散。
若是那个禁制不解开,他越待在时晏身边受到的影响会越大。
躺在养魂灯内,时晏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内忧还没解决明白,外患已经刻不容缓了。
有了游影在前方开路,离开澜泽州的路十分平顺,飞舟本身速度就很快,哪怕澜泽州不欢迎术士和御妖师,也来不及想出任何办法阻拦这一架嚣张到极点的飞舟。
华丽的飞舟一路朝着无方州的方向驶去,速度比时晏平日里用的那架甚至还要快上不少,因此未到两日他们便回到了无方州。
可这和最开始时未尽用的那种传送阵比起来也不太够看。
山樱坐在飞舟内的另一个房间内,心情说不上是欣慰还是复杂。
但值得高兴的是小徒弟的魂魄寻回来了,之后只要想办法让两半魂魄重新融合便好。
可一旦魂魄真的融合,她带了十年的小徒弟是不是便等于不存在了......
游影跟在山樱身边那么多年没有一日是白跟的,他只看了几眼便猜出了山樱心中所想,“真人不必太过介怀,阿晏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阿晏。”
山樱回忆了一下小徒弟的性子,对方确实不是那种会计较太多的人,哪怕拥有了上辈子的记忆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改变。
“是我想太多了,阿晏那样的孩子,无论拥有多少也总会是阿晏的。”
游影还没来得及冲她笑一笑,就听山樱突然换了个兴奋的语气,“那等他拥有了未尽祖师的记忆,是不是就能教我许多术法了。
他之前用的那个阵法就很厉害,简直比死老太婆教我的厉害一百倍!”
“。”
游影前几日赶回山中想要去接山樱回来同时晏一起过年时,半道就遇上了山樱,也不知她同祖师在山中聊了些什么。
总之去之前嘴里喊的还是祖师,回来后就又变成了死老太婆。
想来那位定然是又背着真人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事。
这也算是她们师门的日常了,游影并不准备发表任何看法。
不过御妖师向来都是骄傲的,游影从未见过其他御妖师会甘心向徒弟求教,哪怕那些明知自己徒弟比自己更优秀的御妖师们。
这一点上,山樱倒是意外地没什么身为师父的架子。
不过想来以前那位同山樱在一起时都能亲自和她掐起来,这个师门就注定和普通师门有那么一些区别。
飞舟驶入幽月城,一路上为了避免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撞上来,千钧全程一丁点都没收敛自己的气息。
这一路上别说有什么妖魔,就连感受到有妖魔气息的其他御妖师的妖仆也都心惊肉跳地拽着自家主人远离了这一片区域。
如此霸道有威压的气息一路自幽月城上空划过,幽月城内妖魔众多,这无疑告诉所有妖魔以及这城内的御妖师一件事。
有什么很可怕的家伙冲着城主府去了。
一时间幽月城内的御妖师如临大敌,纷纷派出自家妖仆去城主府附近探个究竟。
不少妖魔在城主府外碰上了头,但都各自看不顺眼。
妖魔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是那么融洽。
可对上了再想打一架,这种时候大家也都得压抑住脾气,努力往那城主府内窥视。
城主府的妖卫可不是吃素的,甫一感受到府外妖魔聚集便直接散发出驱赶的信息。
有妖魔还想钻空子趁着妖卫驱赶别的妖魔溜进府内探查,没想到城主府内的妖卫也不少而且个个都不是吃素的,溜进去的妖魔没到一盏茶就伤痕累累地逃了出来。
要不是没达到大人下达的足够“下死手”的条件,光是城主府内的妖卫就能把这些妖魔给全部解决掉。
挖了妖丹这可都是难得的补品,又有哪个妖魔会不喜欢呢。
时未尽这次消耗灵力过度带来的后遗症可比时晏第一次施展封禁之术要严重的多,自他倒下去被千钧捞回来开始便一直昏睡着,直到回到城主府都没能醒来。
千钧一直守在床边不允许任何人的接近,就连喂水换衣裳这种活他也是亲自动手。
时晏此前魂魄也多少受损了些,趁此机会在养魂灯内狠狠睡了一觉。
睡醒后他发现灯光不算明亮的室内就只有躺在床上的他的身体和坐在他身体旁边的千钧。
大狐狸那个眼睛就一直盯着睡着的他,偶尔分出一些精力看看放在枕边的养魂灯,好几次想伸手去摸养魂灯,只是还没触到便收回了手。
像是怕惊动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