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钊,陈国公府的嫡长子,三十岁,在京城众多世家公子中是个奇葩一般的存在。
这位陈世子自小就是个另类,别家的公子为了考个功名,抑或将来混个官职都在读圣贤书,头悬梁锥刺股的时候,这位,每日捧着《商君书》、《管子》、《孙子兵法》……起初,老国公见儿子喜欢钻研兵法,就以为儿子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帅之材,这般想着,也就不再逼迫这陈钊去学四书五经,甚至请了京城有名大剑客去教他习武,谁知,陈钊压根不是个练武的料子。
陈钊每日最大的爱好就是去账房先生那里看伙计打算盘算账,十岁的时候就能独自看账本盘账。但这些算术的本事,并未入得国公爷的法眼,每日还只是强迫着陈钊去念书,但其实心里早就对这个整日里不务正业的儿子失望了,全家人的期望变寄托在了二公子陈琦身上。
于是,不被管束的陈钊每日出入自家在京城的店铺,从一开始的闲聊观察,到后来的指点上手,两年以后国公爷 忽然发现,自己家的家业竟然扩大了一倍,每年各店各庄子送来的银子更是多了数十倍,细问之下才知道是陈钊的杰作。至此,国公爷便也断了要让陈钊走官途的念想,只对陈钊说,“儿啊,你喜欢做生意爹也不管了,但是咱们毕竟是官宦人家,将来你弟弟是要做官的,咱们家那些产业,当然是越大越还好,但是,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枪打出头鸟啊……”
就是老国公的这番话,陈钊便大展拳脚,从衣食住行到赌场青楼,再到当铺田庄,无不涉猎。
还有一件更加“巧合”的事情,陈钊去过凉州。
陈钊在安和楼吃过春饼、砂锅、火锅,也喝过茶饮 ,原本是想在凉州的时候就和江凝谈合作的事情,不过那时江凝被抓进了牢里,而他也因为京城的事情离开了凉州。
江凝亲自上门,在陈钊的意料之中。
“陈世子,合作的事情,我想我们应该更细致的 谈一谈。”江凝把写好的契约放在桌上,她原本就打算按照自己的契约来谈的,因为她赌陈钊不会不同意。
“萧夫人叫我陈钊就好,世子这个名头,从夫人口里说出来,我总有种受不起的感觉。”陈钊是想拉近两人的关系。
江凝微微一笑,点头应允:“既然如此,那我便叫一声陈大哥吧。”
陈钊心中一动,一股酸涩从心口传来,他看了江凝好一会儿,若是此时萧寒山在场,陈钊必然要被打成猪头了。
陈钊恍惚了一阵子,直到下人端来茶水才反应过来。他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桌上的契约,并没有立刻去看,而是看着江凝,说道:“那我就叫你一声阿凝了。”
江凝亦是笑着点头。
陈钊这才舒了心酸劲,“阿凝,说说你的条件。”
江凝将契约转交到陈钊手里,“陈大哥,我们合作,我希望的是我出配方,管理和经营由你来做,利润对半分,而且,店铺人手的选择也归你管。”
陈钊看着手里的契约,上面写的很明白 。
“阿凝只出配方就想分走五成的利润?”
江凝自信一笑,“陈大哥,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做他人所不能 ,我的配方绝对是市面上找不到的。”
“模仿起来很容易。”陈钊示意江凝喝茶。
江凝抿了一口,微微挑眉,这茶水的味道和自己店里的 很是相似,但还是有些差距。
“呵呵,这就是陈大哥找人仿出来的吗?”
“怎么样?”陈钊有些得意 。
“不怎么样,茶是好茶,不过太甜,且渣子太多,有些腻。”江凝说的毫不留情,她的茶可是一遍又一遍的试错出来的,如果真的这么轻易能仿出来,她也是不敢拿这契约来和陈钊谈判的。
陈钊刚才还沾沾自喜的表情,一下有些绷不住,强忍着咽下含在嘴里的茶叶渣子,“呃,只是这样也不足以分去一半的利润吧?”
“那是自然,这茶若是再沉下心来改良一番,也是能凑合喝一喝的,若是在码头摆了茶摊子,低价卖给苦力,也是能挣些钱来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陈钊很是开心,他又发现了一个新路子。
“而且,我这配方不会永远只有目前的这几种,知夏茶饮店的几种也只是九牛一毛,配方会更新,会换代。”江凝胸有成竹。
陈钊自然知道,安和楼的茶饮可是和知夏茶饮店的大不相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