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月开门见山:“你们在登陆器上,没有安装返回的燃料,是吗?”
威廉是见过斋月的,赵雁翎常常将这个黑人女孩带在身边。
他失笑摇头:“那不可能,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我是亲眼看到登陆器安装到飞船上,亲自带人检查过的,不可能出现这种纰漏。”
斋月却不买账,冷冷道:“再仔细想想,真的没人能钻空子吗?”
威廉忽然想到了,在赵雁翎登上飞船之后,有一段空白期。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有人将登陆器的燃料卸掉,那是大有可能的。
但是,为什么要那么做?
让赵雁翎回不来,对太空署有什么好处?
他郑重道:“你先别急,明天我会去核实调查这件事。”
……
赵雁翎发现,自己偷偷开的后门,被屏蔽掉了。
这让他无奈,现在多个中继信号中,只有一个可以传输信息,是国内负责的。但是,这个目前是不能用的。
紧接着,凯特告诉他,这段时间他们要失去信号了,只能在抵达火星后才能恢复。这段时间,他们要被孤立在地球之外。
从踏入太空开始,孤独是一步步展开的。
当他们逃逸出大气层,当他们离开空间站,当他们失去信号……
就连亚历山大这样的老资历,在听了凯特的话后,都有些沉默。
赵雁翎鼓舞士气,拿出电子琴,弹了一首最近学的曲子。
在太空中弹琴的难度很大,电子琴难以固定,没有引力钳制手掌抵不住琴键,但赵雁翎全都克服了。
他让旺财拍摄,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都是要记录下来,到时候剪辑好传到地球给老婆孩子看的。
对地球上正在发生的事,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的“青年团”在连连碰壁,导致明知这趟旅程有问题,却找不到人说理。
这种事,还不能告诉妮薇,因为她怀孕了,不能让她担心。
在封闭的飞船内,赵雁翎三人按部就班的过日子。偶尔,凯特和亚历山大会变得暴躁,身体也开始出现一些症状,比如心脏问题,血压问题。
凯特自嘲:“当初我千方百计想要进入这艘飞船,做第一个到火星的人。结果现在,呵呵,有可能是我最后一趟太空之旅。我明显感觉到,身体出问题了。”
随着在太空漂泊的时间增加,她偶尔会出现目眩,唾液增多,同时,之前已经消失了的运动病又重回身体,偶尔她会“找不着北”,迷失方向感。
亚历山大抱怨增多,抱怨家庭,抱怨事业,抱怨现在的生存环境。
只有赵雁翎,自从进入太空一个月后,脸上反而多出了不少笑意。
亚历山大问他:“赵,你到底在开心什么?”
“我又有什么能让自己不开心的呢?”赵雁翎说。“不过是一年半载的旅行罢了。我曾经以为自己和妻女不可逆转的拉开了距离,然而她们都回到了我身边。我还搬掉了一块压在心头的石头,其余不过都是小事而已。不说这些了,你俩也别沮丧,今天我带你俩吃我国关外的烧烤。”
他总能拿出一些令两人目瞪口呆的东西,两人已经习以为常。
可以说,如今的赵雁翎成了两人的开心包。
赵雁翎就是这艘飞船上的愉快担当!
他拿出的肉是冻的,上面的冰霜开化,用真空吸走表面水分后,将肉切成小块。
然后,自己跑去厨房捣鼓,还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等再出来后,烤肉已经是成品了,装在密封袋里,三人要挤着吃才行。
凯特从密封袋里推出一块烤肉:“唔,真不错!这是什么肉?”
赵雁翎递给两人每人一罐啤酒,居然还是冰的。
他说:“这是猪肉,猪肉香啊!”
他边吃着,还负责拿真空探头,帮两人吸走掉落的残渣和水珠。
谁不喜欢这样的队友?
赵雁翎喝了一口啤酒道:“别管规矩不规矩的,人生几十年,该享受就要享受。你俩也练练,我还有电吉他和迷你架子鼓,咱们仨组成一个乐队,来个太空演唱。相信我,这趟旅程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还别说,有赵雁翎带着,两人身上的那些症状居然离奇的渐渐消失。
三人轮流做主唱,凯特来一首应景的faraayfrhe,亚历山大来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最后,三人共同决定,以faraayfrhe作为主题曲,录制了个太空。
在太空弹奏乐器是很难的,反正也是消磨时间而已。
赵雁翎不断的给大家找事做,为他们乐队绘制海报,为转寄做封面,怎么嗨怎么来……这样一来,时间总算过的快些。转眼间,二百多天就过去了,三人即将进入火星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