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天旋地转，方睿踉踉跄跄站到地上，几乎忍不住要干呕起来。

进出秘境的空间转换带来的眩晕感难以避免，但这次却格外强烈。这也让方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方睿一边强压着恶心，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灰雾，视线之中全是灰雾，已经浓郁到看不清十米以外的地步，几乎连方向都难以辨认。

如果不是有小树苗的探测能力，在这里面就是寸步难行。

想到小树苗，方睿分出一丝注意力到意识空间。

果然不出所料，主魂空间中，小树苗一如既往地伸出了无形的根须，扎入到虚空之中。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每次到了秘境就会来这一出。

算了，先干正事。方睿从兜里取出火焰水晶，火焰水晶在秘境中明显比先前亮了许多，簇簇火焰欢快跳动，尖端都指向某个方向。

“在那里。”方睿抬头看向焰尖所指，正准备出发，突然又停了下来。

想了想后，将另一块火焰水晶取出，轻轻地埋在门户旁的沙地之中。

方睿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同时注意观察着手中的火焰水晶。

果然，在距离稍微远了些后，水晶中的火焰分成两簇，一簇指着前方，一簇指向身后。

方睿这才放下心来，顺着火焰水晶的指引前进。

随着方睿的不断深入，水晶中的火焰愈发炽烈，像是笼中的宠物见到了阔别已久的主人，欢快得几乎要跳出来。

“看来，就在这附近了。”方睿举目四望，灰雾比起先前又浓了几分。

耳畔突然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似乎就在前方，方睿眉头一皱，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几息过后，随着方睿一步踏出，眼前豁然开朗，面前的这一片空间之内，竟没有半点灰雾弥漫。

方睿回头看去，身后雾气浓郁，两边界限清晰得仿佛两个世界。

一条河流哗啦啦流淌，光线昏暗，看不清颜色。

方睿几步来到河边，蹲下身子，却见河水灰黄，随着浪潮轻轻拍打河岸，溅起点点水花。

河流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河面宽不过二十几米，对岸灰蒙蒙一片，看不真切。

河面上水流平缓，偶尔有朦胧的东西顺流而下，不知被河水带往何方。

又一件不知名的东西从方睿面前飘过，方睿目光跟随，顺着河流往下游看去，直到这东西消失在昏暗之中。

“真诡异啊。”方睿怔了半晌，正要收回目光，却见河流下游，一道人影站在河中，正逆流而上。

方睿顿时一惊，悄悄撤后几步。

人影被一团灰雾包裹，看不清具体的面貌，只依稀看出是个人类的模样。

那人手里握着一把看上去像是长枪的武器，不知道是河水太浅还是怎么，连膝盖都没有没过，那人就这么一路蹚了上来。

那人每前进一步，便会有黑影蹿出河面，往他身上扑过去。那人动作丝毫不见慌乱，只轻挥手中长枪，便将黑影贯穿，而后随意丢进河中。

轻松惬意，甚至连前进的步伐都没有受到影响。

仅一会儿工夫，那人影便走到了方睿身前的河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经过方睿面前的时候，那人突然转头朝方睿看了看，虽看不清面貌，但那眼神中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似乎有些急切，又有些悔恨和悲伤，最后又带着些绝望。

人影动作只停顿了一刹，便又继续一路斩杀河中黑影，一边蹚向上游。

方睿目光始终跟随着人影，直到人影进入河流上游的雾气之中消失不见。

“冥河秘境竟然能遇到人？”方睿看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

“真特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