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霍骁既知最后登大宝的会是慕容峋,而早早安排两个儿子与之结交呢?如果先辈们所谋乃同一局,哪怕不约而同。
边境家训之前她并不把顾星朗阮雪音在疑在查真正放心上,那之后却是如陷泥沼出不来了。
“既如此,许霍未未从戎是个两全之法,正与蔚西女课呼应。”
“只不知她愿不愿意。”
“愿意。刚同我说了。”
慕容峋心情越发好,“游说得这样快。”
竞庭歌没转头亦知他笑意荡漾不可直视,肃声道:“她说的是,愿意从戎立功业,也愿为妃伴主君,两者各行其道。还说打小倾心于你,此番请入宫,乃遂夙愿。”
慕容峋一时未明这打小倾心从何说起。
而竞庭歌在转述这番话时终有些感同身受,觉得慕容峋实该与顾星朗一样,得一人浓情相待。阮墨兮和上官妧显然不是,自己不能是,那么霍未未“一件件来吧。她年纪尚小,可先历练过个两三年,若一切顺利,她的家族再不足虑,后宫也非今日格局,再纳入宫。”
当成如花美眷。
慕容峋再次停,骤停,扯得身下飒露紫一声嘶鸣。“我说了无意纳她入宫。”
小心措辞还是触了逆鳞。竞庭歌沉住气,尽力不使谈话入歧途,“我也只是述将来之可能。君上不喜,不采纳便是。”
本就行得慢,她没勒马,自己这匹却似有感于同伴止步,亦驻足。
“后宫非今日格局,那是怎样格局?上官妧离开,你位列朝堂,宫中只剩皇后,又或者皇后也在接下来两三年的博弈争斗中出问题然后靖海侯府于此期间被你平定,内外相应,叫霍未未入宫顺理成章又无后顾之忧?”慕容峋冷笑,“竞先生为成朕的良缘,真是煞费苦心。”
虽讥讽,关于局面之述却是八成会应的预言。竞庭歌愈觉刮目且欣慰,“真有此日,这些年也算没白忙活。”
慕容峋翻身落地。“下来。”
周遭沉黑,茫茫草原缀清浅星芒,春虫有句没句唱,竞庭歌四下望,确定虽不见人而必有暗卫跟。
“已经这个时辰了。是要走回去?”
“叫你下来。是听不懂君命?”
竞庭歌一咬牙依言。
慕容峋走过来到她跟前,已经很近还不止步。
“有人看着。”
“那又如何?”
竞庭歌不信他能在光天化日下逾矩,总归后背已经抵上马儿,退不得,干脆仰头直视他。
“真有那日,霍未未做了武将能入后宫,你是文官,难道就不能?”除了距离近当真无逾矩,他甚至没碰她分毫,“竞庭歌你记住,现下种种协作,是为你的夙愿,也为我的夙愿。我不挡你的路,你也,别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