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老板,工作有那么重要吗?”
“傻丫头,我不能同你闹,我要考虑到我们的未来。”
“这还差不多。”
“你一个人别在这儿玩太久,我也担心,早点回深圳找我。”
“好”
在高铁站送走了黎陌以后,茹欣当即定下了最早的航班,但因机场落了雪,航班都延到了下半夜。在深圳落地的时候,已接近凌晨的五点钟,茹欣因为不忍心吵到黎陌、却又不晓得该去何处,便一个人蹴在机场的星巴克里连着喝了两大杯咖啡。
其实,黎陌这会儿也是醒着的。他从贵阳转车回深圳,刚一下车就被喜哥的几个马仔绑了去,听这其中的一个黄毛小弟说,因为黎陌的不守规矩,喜哥生了气、当真是要废掉黎陌的几根指头的巧在淡水来了位大姐级的客户,有头有脸、深港两地都吃得很开,嫌喜哥上回给的货不够地道,这会子正同他闹着脾气、扬言要砸了他的圈子,喜哥一时忙没顾上黎陌这边,只安排几个小弟先将他控制。偏这几个小弟又好面子像是在炫耀自己同喜哥的交情不一般关于喜哥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总比别的兄弟多了点料似的,回来的路上多嘴说了几句,正好黎陌跟这大姐有过一回交情、也给人留了不错的印象,便将功补过、主动给喜哥打电话去解围。无论男女,只叫是面相长得好些、嘴眼又好使的,走哪里都得人爱没想到这大姐还真好这一口,这会子正在购物公园的酒吧里包了场子,让黎陌为她买醉。
这一切,茹欣自然是不知道的,但电话打了一上午没打通,心里毕竟还是急。
她一个人坐在机场的咖啡店里,从凌晨坐到半晌,看着窗外的日头一丈高过一仗的时候,心里却莫名地一阵酸痛。机场的大厅里,人头攒动着的,尽是些陌生的过客,明知是毫无意义的,她却还在极力地找寻着那一张熟悉、但此刻却又有一点陌生的面孔。
“他应该是不爱我的!我真傻!前天晚上在大理的时候,我就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的,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脑海中一回想起大理的事情,再看看自己当下的情形,茹欣的两眼又一次噙满了泪水。此时此刻,她真想立马再买上一张机票,好彻底逃离了深圳这座让她伤心的城市。但是,离开了深圳,她能去哪儿呢?北方现在天冷,她是不愿意北飞了成都,那个埋藏了她四年青春的城市,虽然有时也在怀念,但她下不了决心,她害怕遇见那些她过往熟悉的东西江浙沪的一带,正是江南品玩冬天的大好时节,但她此刻又哪里会有品玩的心思。一想到这儿,茹欣心里实在觉得难受,就两手抱了头,埋在桌上哭了起来。
“这位女士,您不舒服吗?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店里一位实习生模样的服务员,一早过来接班的时候,见茹欣一个人在靠窗的角落里静坐着喝了两杯美式,就觉得有些异常,但因拿捏不准情况,便只静中观察着。突然瞧见她低声啜泣起来,赶忙走过来给她递了些纸巾。
“我没事,谢谢你。”
茹欣止住了泪水,给服务员小妹回了个微笑,小妹也微笑着回转了身、去为她接了一杯温水。
小妹忙完,回到中庭的水台里,把店里的背景音乐由rupretesei的ntepltin改成了ittyr的llvesily,小店里的格调瞬间暖了起来。
两杯美式下肚,茹欣整个人不再倦了,才刚换掉的曲子也像是起了作用,使她不再去联想那些不好的东西。她静盯着水台里正忙碌着的小妹的一举一动,茹欣从她身上难免又想到了自己。倘若自己当初不那么要强、不去攀权附贵的话,不管是在老家的小县城教着书,抑或是在成都或者深圳的街边角落里,同千万个同龄男女一样、尽自己所力地打一份工,过着极普通的日子,她的生活里就不会有高玉良、不会有徐明、不会有沈裕丰,也就不会有芸仙会、不会有花韵,不会有这一切给她带来的创痛和伤害。
过了上午九点半钟,店里的行人旅客渐渐多了起来,服务员小妹前后左右地忙活了一阵,再回头来找茹欣的时候,靠窗的这一排座位已经密密麻麻地换了几波新鲜的面容。两只装过美式的杯子,曾经共用着一根吸管,无聊且孤寂地空在那里,像极了白鲸记里追逐byik寻而不得、立在甲板上焦虑的亚哈船长和他的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