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闪起星海般的光芒，显然是意外兴奋的，但偏要死鸭子嘴硬。

“他把我抱起来，也不管我能不能听懂，一直在寝宫内打转，嘴里念叨：我是你父王，以后你就叫，嗯咲夜。夜里花开的声音，好听！”

咲夜，在鲛人的语言中它也有“天上的花，来到人间”的意思。

咲夜笑了笑，眼里又有些潮湿，蒙上一层水雾。

“他对我很严厉的，我还不到他腰的时候他就把我丢到骨河谷。骨河谷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那里面都是些没有意识，只会朝活物攻击的鲛人和异兽。我好几次拜它们所赐，浑身都是血淋淋的，缺胳膊少腿什么都受过，但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出现过，每次都是鸦叔抱我出来治好伤后，我再被他丢进去。他说：养不教，父之过。哼，歪理。”

左逸一想到咲夜当时还那么小就浑身是伤的样子，不由心疼。但他知道吕厌这么做尺度虽大，但心是好的。就像他小时候，他父亲对他一样。

他伸手擦掉咲夜眼边的眼泪，轻声道：“那后来呢？”

“后来？”咲夜垂下睫毛，上面沾着细碎的泪水，宛如露珠一般。

“后来，我被逼到不行。六岁那年异能觉醒，自己从谷里走出来。整整一年，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心里把他骂过多少遍了，后来竟然都厌了，连心境都平和了不少。”

那时候她都怀疑最初的什么期望啊，兴奋啊，都是她的错觉。也许一开始他救自己，就只是一时好奇，或者突发善心罢了。

“鸦叔悄悄跟我说，让我晚上别睡太熟。我这么做了，熬到眼睛都快红了，差点睡过去。突然发现床旁边有个人影，要不是偷瞄到那一抹红，我真的要从床上跳起来。”

左逸：“是岳父？”

咲夜点头：“嗯。他来帮我上药，据说以前都是他帮我治疗的。如果不是他，我恢复不到和从前一模一样，受那么重的伤肯定是要留疤的。而我之前一直以为帮我上药的是鸦叔。”

无言之爱，似海如山。不是不在，而是一直都在。

咲夜：“从那之后，我一点都不怀疑了。我就是他的女儿。他教我写字，但那些东西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但鸦叔说那对我好。他一本正经地用奇怪的方式去解释书里的内容，总是被鸦叔骂，还被鸦叔赶出去，不让他再教我。”

左逸伸手抹开她的眼泪，一滴还没有擦去，第二滴又落了下来。

他只能搂着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发泄。

“他他从来没有做过父亲，也不知道什么样才是父亲，可他一直在学，我知道的他一直在努力，拼命想做好我的父亲。”

所以，无论他对她再怎么严厉，派给她的任务再怎么不能接受，她从来都没有抱怨过。

他相信她能做到，那她就一定能做到。

“左逸，我很害怕。如果没有办法把他带回来怎么办？”

自从有了左逸之后，她以为她的世界圆满了。但如果失去吕厌，她的世界也不再完整。

是你收容了我

相信我，抚育我

我这被遗弃的孩子

被世界视为怪物，人人憎恶

而你看顾我成长，教我怎样去坚强

你给我尊严，让我站在你身后

我爱两个男人胜于生命

一个是你，一个是他

如果你不在，我也深爱着你

一定要回来，听我喊一声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