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序章:新日(1 / 2)但愿卿心如皓月首页

连日阴霾,薄雾笼罩在北澜国寂静的土地之上。

三日前不知从何处传来风声,称当今皇上还是皇子之时,曾勾结南越国陷害宁王以谋夺皇位。

短短几日,这传言就如风一般从民间席卷到皇宫,再传到了各位主子的耳朵里,一时间闹得是人心惶惶。

玄武门前。

凛冽的寒风拍打在御林军手中探出的明刀上。那刀锋指着的,正是聚集在宫门前整齐的穿着白衣、戴着素冠的文武百官,他们神情肃穆,浩气凛然,誓要为蒙冤惨死的宁王全家讨回公道。

陆之遥踏着碎琼乱玉缓缓走向前,郑重其辞的高声说道:“臣陆之遥,携宁王遗女唐无忧,特为十四年前宁王谋逆一事请求觐见!”

御林军视若无睹,依旧神情警惕的盯着前方。

他们都知道那个传言,陆之遥找到了皇上当年勾结南越国的罪证。如今文武百官群情激愤,正要逼宫玄武门。大军已将皇城包围,战事一触即发。

今日,注定将是历史改写的一天。

一片沉默中,忽得又飘起了鹅毛大雪。茸茸雪片落到唐无忧的头冠上,落到她的金丝白纹狐肷大氅上,浸出了一朵朵白色的花。

“会怕吗?”

陆之遥看着身侧始终一言不发的唐无忧,轻声问道。

呼啸的北风拂过唐无忧的发丝,夹起一片雪花的带向高高的宫墙。

她失声笑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怎么会怕?”

……

飞霜殿内。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冯进忠火急火燎的奔向殿内,根本顾不得脑袋上已经歪歪扭扭的太监帽。

醉倒在女人堆里的唐景嘉揉了揉一夜纵情后有些困倦的双眼,不耐烦的责备道:“何事惊扰?朕不是颁了御令称近日雪大,不必上朝吗?”

“皇上!乱了,全乱了!御前侍卫来报,陆之遥带着众将臣已经逼宫玄武门下了!”

“满口胡言!”唐景嘉头痛的揉了揉额角,“陆之遥逼宫?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冯进忠急得快哭出来了:“皇上,您怎么连奴才的话都不信啦?!那唐无忧不知怎的又活了过来,陆左丞跟将臣们全都穿着素衫素冠堵在玄武门前,口口声声说要为宁王谋逆一事平反!如今骠骑、辅国,还有镇远大将军的人马,已将皇城包了个水泄不通!”

哐!

“给朕闭嘴!”唐景嘉抄起案上的酒壶,朝着冯进忠的脑袋上一把扔去,登时就见了红。身边的美人们受到惊吓,顿时作鸟兽状四散而去。

那酒壶在地上滚了两圈,淌在了一双云头锦履旁。

来着戴着一顶加金附蝉九首的远游三梁冠,身着玄色袍服,披着一袭墨狐皮大氅,正是当朝大皇子唐昱乾。

“你们先退下。”唐昱乾看了一眼诚惶诚恐的冯进忠,沉声说道。

直到寝殿中只剩下两父子,唐昱乾才道出心中疑问:“陆之遥说,当年是父皇卖国求荣,陷害了宁王叔一家才谋得皇位;后来寻个由头将楚王叔满门抄斩,也是因为宁王叔,是吗?”

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父子君臣的礼仪,他一定要听父皇亲口解释这些天来闹得人心惶惶的传言。

唐景嘉眼神微动,显然并不想承认这些。他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随后才淡淡说道:“帝位之争,向来如此,有何大惊小怪。”

见父皇满不在乎,唐昱乾心中的最后一丝期待也随之熄灭。

“父皇,陆之遥都已经带众将臣逼宫至玄武门门前了,您这些天来……难道就从没想过解释,没想过如何平息这些天来的传言吗?”

“冯总管老糊涂了,皇儿你也糊涂了?”唐景嘉理了理身下的榻,“陆之遥是百年难遇的聪明人,当年他参加科举连中六元,是朕赏识他,一路将他扶到了如今的位置。他陆氏举家的富贵荣华都是朕给的,凭什么背叛朕?”

“……凭什么?”

唐昱乾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人,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张一鼓,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样一个荒唐愚昧的国君,事到如今竟然还在自欺欺人。

“那儿臣来告诉父皇凭什么!这些天来流言四起,父皇罔若未闻,日复一日的醉倒在美人乡里。早朝不上也就罢了,尚书房里那些堆成山的折子,您何时又曾看过一眼?正因为,正因为他陆之遥是个聪明人,所以才深知北澜国有个窝囊皇帝是何等的不幸!”

唐昱乾激动的说完这些话,眼睛竟有些红红的,他面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执迷不悟的男人,内心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无数次,身为大皇子的唐昱乾曾无数次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明里暗里提醒唐景嘉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