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是不是预知到了今晚的事情，所以他故意过来的。”

“朵朵……”

“之前，我觉得他这个人太卑劣了，利用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坏事，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这样的人很可怕的。”

“我也知道，他和顾修是站在对立面的，两人迟早会对上，我应该有自己正确的立场的，可是暖暖，我还是很难受，如果不是我，他不会死，他是为了救我死的，我是不是应该恨他？但为什么我这么难受？”

“他说，他一无所有，你说，做了那么多坏事的人，他应该得到很多的吧，可是他说自己一无所有，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可怜？”

“如果他离开他的父母，依照他的聪明能干，他应该能活得很好的，如果他没有救我，他一定会有一个非常美好的未来的，他为什么要救我呢？为什么啊？”

程朵朵知道这是自己的仇人，如今他们正在经历的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

对于柴岗的死，她不该有这么激烈的反应的。

可她真的很难过很难过。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这一条鲜活的生命是因为她才没了的。

程朵朵痛哭。

陈捷将她扶起来，将她抱在怀里，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泣。

过了许久，程朵朵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哭得太久了，眼睛很干涩红肿难受。

陈捷去护士站找小护士要了些冰块回来给她做冰敷，要不然，这双眼睛明天就没法要了。

冰敷了一会儿，程朵朵终于觉得舒服了，整个人蔫蔫的。

陈捷收拾了一下，上了床，跟她一块窝躲在被窝里。

潭州的冬天跟申城的冬天没啥区别，就是阴冷，湿冷，就算屋内开着空调也还是觉得冷。

程朵朵没说话，陈捷靠在床头，也没说话。

沉默了许久，陈捷才开口，道：“刚才甘思雨来了，说有人举报，上次程叔叔出车祸那件事情是有人收买了司机造成的，而且，举报的人是邵春华和苏梦兰。”

程朵朵的伤感一下子停滞，她诧异地看着陈捷：“谁举报的？谢正业吗？”

陈捷忍不住笑了：“喂，那好歹也是我的前男友，你这么猜测不大好吧。”

程朵朵瞪她，虽然眼睛难受，但还是很努力瞪她一眼：“谁还没有过眼瞎的时候？”

顿了一下，她又说：“不过，谢正业在这个时候举报两个人对他来说也什么好处的，谢家的脚跟可还不算特别稳。”

陈捷扬扬眉：“你也觉得是宋天明干的？”

一想到宋天明，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情，想到那个死去的人。

程朵朵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这个人坏事做尽，如果不是他，那也是他指使的人。”

陈捷道：“你还真说对了，这个人真的是坏事做尽。”

程朵朵看着她。

陈捷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实话：“今晚的车祸是一个叫做张老三的人指使人做的，张老三，是宋天明的秘书吧？”

程朵朵的眼睛再度红了。

柴岗知不知道出手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如果知道，柴岗会死不瞑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