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个看不出来心眼子多少的教主套近乎不如和一个看起来年纪没多大的人类套近乎，当然最好套近乎的是黎喑。

在黎喑的小店吃小点心自助餐的时候只要顺便给对方带些小玩意儿，就能混半个脸熟了。

多带几次东西他的好感真的可以涨，比梵诺的好感好刷。

女鹅白天经常会在小店的后院出没，梵诺已经远远的看见女鹅在院子里和君安玩，黎喑则和一个白裙女士坐在一起，听对方讲一些奇人趣事。

梵诺在路上吃了会儿瓜，那白裙女士是刚来里格偌特时遇到的白灵，她讲了个最近发生的有趣故事，好像是说凤子归几个月前去威胁了一下没有眼力见，心又比天高的禽类。

大概是凤昭仪睡着之后其他兽人想趁乱上位吧，梵诺答应过对方，就算不照顾那两个小凤凰，也得去安排见见其它有实力的兽人…国家？

感觉更像母系部落，反正多少打压一下。

他们快聊完的时候，梵诺他俩刚到，白灵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侍女走了，感觉上也是有些敬畏梵诺。

“我总感觉我被嫌弃了…”梵诺耸耸肩，别人怕他是件好事。

阿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我要不要教给闺女…《道德只能约束自己》、《生命的本质是掠夺》、《资本家只会创造焦虑》、《人类不是忠于伴侣的生物》？”梵诺提问。

“嗯…感觉不错……”阿黎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最后一句有些超前，担心女鹅接受程度。

“人类…不是吗？”弗兰斯不这么认为。

“人类当然不是，人类如果是就没有出轨这项罪名了。”梵诺简单反驳他。

弗兰斯哑然，他想了想除了极少数人，其他大部分人确实是这样。

…

白灵离开教会的时候，总感觉有极为遥远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等她回头去张望，又没看到目光的源头有什么。

“小姐？”身旁的侍女见她走神出声询问。

“没什么，走吧。”白灵收回视线，那道遥远的目光，像穿过百年时光，从慈爱的长辈身上投射出来的。

等她们坐上精致的兽车，行驶到远处的蜿蜒长路上，注视的目光才被收敛起来，踌躇的看向自己的脚尖。

银风望着远处的兽车，咬了一口农场摘的桃子，问他：“你真的放下了？”

白落生摇摇头回答：“没有，让白龙最后的血脉，安静的生长吧。”

银风又咬了口桃子，她有些记仇，所以并不喜欢养大弟弟的兽人。

那些兽人突兀的闯进龙之谷，搜寻她的存在，又野蛮的把她的家人从身边夺走，她不可能原谅那些兽人。

白落生想为养大他的兽人辩解，但是最后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养大他的老皇帝是他的养母，从没让他受过委屈，他也知道自己最后要和养母的女儿结合，成为血脉的桥梁。

但是她们都对他很好，所以他就心甘情愿做了下一任皇帝的奉君，被捧在心头宠着。

白落生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阴谋，是老皇帝为了让他服从的算计，他查过当年的记录，所有文献记录都写着他是被一个早已死去的独行客偷出来献给皇帝的，甚至没有任何关于这是老皇帝意愿的记录。

像为了更好开脱准备的。

所以白落生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恨…那些兽人。

每次看见带着他血脉的兽人在眼前时，那些恨都藏进更深的黑暗中，还未等到合适的时机爆发出来，就在后人的灭亡中消失殆尽。

“这桃子挺好吃的。”银风冷不丁提了一嘴。

“我已经放下了…”白落生以为她在安慰自己故意岔开话题。

“不，我真的觉得桃子挺好吃的。”银风只是本能的感觉自己要说点什么，没有特意安慰对方的意思。

把没吃过的桃子塞给白落生后，银风拍拍灰尘去管理大量涌入的游客，她感觉抓她们过来的人太大度了，就想多做点事。

她路经仓库时还顺便把准备偷吃肉干的火蓝揪出来丢给蓝焰，后者头上的角有生长的痕迹，银风猜测大概是吃的太好长回来的。

小妖精落在她的肩膀上，陪她一起思考要怎么恨和回报那些疯子。

…

可能是白天的开导起作用了，这天晚上弗兰斯一反常态，没有缠着梵诺。

梵诺帮他盖好被子就去帮黎喑准备回礼的点心礼物，刚起身就被被子中伸出的手抓住袖口，那只手扯住他的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就是轻轻的拉住他准备离开的步伐。

“能不能，等我睡着再走…”把头埋进被子里的人小声说着。

“…好，给好孩子的奖励。”梵诺摸摸他的头发，放轻声音说，“奖励一个小灰兔成为屠龙勇士的故事…”

这个故事很长，梵诺刚讲到不被家人信任的小灰兔立志要去对抗巨龙时，对方就睡熟了，像不愿意听见后面的剧情一样。

梵诺小心的离开房间，在走廊上撞见等待多时的重华。

“教主…”重华很有礼貌的向他问好。

“我想问您要一样东西。”重华看起来很自然，或许过于自然了。

“你想要什么？”梵诺感觉对方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就好像，看见了镜子里陌生的自己。

“小黑的游戏手环。”重华看向锁链的位置，他特意挑了个主人吃醋不在的时候来的。

“我想让他们掉以轻心会更好渗透进去。”

梵诺打开自己的手环，从仓库里找东西。

他目前没发现玩家丢失手环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但保不准这枚手环里藏着啥秘密武器，如果可以，他是想永远扣在手里，烂掉发霉的。

“您在害怕这种事吗？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东西，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呢？”重华笑了笑，像只属于冬季的精灵似的。

“……”

“小心行事，记得保护好自己。”梵诺选择大胆一次，他看见重华拿到东西后，轻盈的绕过他，在视线的盲区用手比着手枪的姿势，假模假样的开了一枪后快速逃走了。

他离开圣殿，在夜晚寻找熟睡的兔人，最后在一户做噩梦的兔人居住地找到了云棠。

吃饱喝足的紫色小蝙蝠从窗户里飞出来，变成一个穿着类似泳衣的白衣女性，在她的腋下和胯骨的位置围着白纱和水晶，衬托那些紫红色的皮肤。

“有什么事吗？难道说你需要*药？”云棠找了个叶子，准备吐点口水给他。

云棠是淫/魔，体液就是天然的烈性*药，一般来找她的，都是为了要这种东西。

“我不要那个，我马上就要走了。”重华拒绝了沾着口水的树叶，叹了口气，“我不在的时候，就拜托你们照顾主人了。”

“这种事情你应该和楚乌商量。”云棠看着他递过来的一堆道具和书，只能慌忙接过去。

“我不想和他商量，他太笨了，总是做不好自己的事，你和他说吧，明天的工作，还有以后的工作，都要你们来做了。”重华望着天空的星星出神。

他看见飘落下来的黑色树叶，略带嫌恶的用翅膀将叶片拍走，被树液染黑的羽毛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