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除了寺庙后院养的几只动物以外,沈穗的玩伴就只有易祁安。
那年她才五岁,易祁安七岁,他因为身体原因被易家送到了易天机身边,听说他是早产儿天生就有不足之症,易家花了大半个家底都没有治好他。
送到易天机这,易天机每天给他煮中药让他慢慢调理身体,后来这项工作就落在了沈穗手上。
沈穗熬药的时候,易祁安总是会静静的坐在她身边,易祁安喜欢穿着精致的长袍,长得又乖巧,小小年纪就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只可惜眉眼间总萦绕着一股病气。
两人长大了一点后,沈穗跟着寺庙里的方丈无尘大师学习医术,她的第一个病人就是易祁安,她那时才明白易祁安的不足之症有多严重。
他的脉已经接近消失……
这些年她精进医术,成立研究所就是为了救易祁安。
可易祁安的情况越来越不好。
“岁岁,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死了,你会伤心吗?”易祁安指尖抚摸着元宝的肚子,唇边牵起一抹虚弱的笑。
他直愣愣的看着沈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于天地之中。
“易祁安。”沈穗轻声唤他的名字,语气严肃认真,“有我在,你不会死。”
在沈穗心里。
易祁安是哥哥,是家人。
她绝对不会让易祁安死。
易祁安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情绪,手腕上的佛珠垂在他的腿上,冰冷刺骨。
“哐当——”
重物敲击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沈穗抬头去看,路易斯砸破房门被人扔了出来,幸好茶楼的栏杆用的是上好的木头,才没有让路易斯从二楼摔下来。
沈穗蹙眉,脚踩桌子借力翻到二楼。
包厢里站着一个一身黑袍,脸上戴着骇人面具的男人,没等沈穗站稳就对她动手。
沈穗抬手挡住对方的攻击,抬腿侧踢,对方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她一脚,他闷哼一声,随即展开更加猛烈的攻击。
沈穗毫不退让,冬日里冷冽的风,吹起她的碎发。
“砰。”
随着沉闷的拳声响起,黑袍男人被沈穗打倒在地。
沈穗上前一步,蹲下身想要掀开黑袍的面具,男人踉跄的坐起身,从口袋里掏出白色的粉末。
朝沈穗的方向洒去。
漫天的白烟中,沈穗及时掩住口鼻,趁着空档,男人迅速爬起来,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同时,男人的身体猛的颤抖,直直的倒了下去。
沈穗回头看,一只手捂着胸口的路易斯晃了晃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手枪,枪口还细心的装上了消音器。
见沈穗看过来,路易斯眨了眨湛蓝色的眼睛,“我虽然打不过他,可我身上有枪啊。”
沈穗黛眉一挑,走到窗口往下看,楼下只有一小片血迹,却没有受伤的人。
路易斯也凑了过来,他一边揉着胸口,一边往楼下看去,“人呢?”
“很明显,他被人带走了。”
沈穗转身在包厢四周环视一圈,找个位置坐下,“说说吧,怎么突然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