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
“下周,方便的话,我父母想亲自登门拜访。”
阮梨微讶。
“笙笙。”霍砚舟喊她的名字,“我说过?的,虽然我和?你的这桩婚事特殊,我们不是情侣,也略过?了?许多正常婚姻该有?的流程。但?是我没打算就此随便,敷衍了?事。”
古人娶亲,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缔结婚书。
现在虽然没有?这么多的礼节,可“阮梨要嫁给?霍砚舟”这件事本身?,就足够他竭尽所能?将这世间最珍贵的都捧到她面前。
他的笙笙,值得。
*
霍砚舟只在苏市停留了?一天,恒远原本就有?诸多事务需要他亲自处理,现在又多了?一个并购方联的事。
阮梨学了?整整一天打领带,这会儿才敢拿着这条真丝领带在霍砚舟脖颈间比画。为了?迁就她的身?高,霍砚舟不得不微微弓背低下头。
黑色的衬衫衣领立起,阮梨捏着柔软的领带,按着记忆中的方法左绕右绕,有?点不得要领。
霍砚舟垂眼看她认真的模样,温柔的晨光落在女孩子?净白如?瓷釉的脸颊上,让他恍惚生出一种“何其有?幸”的感觉。
阮梨的手感不太好,技法也生疏,折腾了?好半晌才勉勉强强打好。可她自己显然并不满意,清秀的眉头微微蹙起,“有?点丑。”
霍砚舟低头扫一眼,“不丑,很好。”
夸得有?点假。
阮梨咬唇,“落地给?我打电话。”
“好。”
“那我下周五就回去。”
“嗯,记得和?陈叔说,他会安排人提前申请航线。”
“哪有?那么麻烦。”阮梨弯起唇角,“我就坐傍晚那趟航班回去。”
视线相?接,连阮梨也感觉到了?不一样。
有?点舍不得,或许不是有?点。
霍砚舟微顿片刻,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卡。
无限额的黑卡。
“这个,你拿着。”
阮梨连忙摇头,“说好的,我自己攒钱。”
霍砚舟捉住她的手,将卡片放在阮梨的掌心?。
“我的生日礼物当然要你自己攒钱买,这个拿着,是我给?太太的。”
阮梨微怔,有?点陷在霍砚舟温沉的“太太”两个字里。
不同于叫她“笙笙”时?的宠溺,这样带有?身?份性质的称呼,让阮梨对这桩婚姻生出一种类似天长地久的联想。
像是担心?她依然不肯收,霍砚舟又道:“那——你送我一张卡片,我也送你一张,这样好不好?”
阮梨弯起笑,为了?让她收下这张卡,他还真是什么理由都能?编得出来。
她送他的卡片,就是那张领带附赠的礼品卡么。
“那我再送你一张呢?”阮梨乌软的眸子?里浮起狡黠,“你再送我一张无限额吗?”
那她岂不是赚翻了??
隔着薄薄的金边镜片,霍砚舟眼底凝着笑,言语却有?弦外之意。
“那你可以先送一张试试看。”
阮梨:“……?”
*
周五这天,阮梨搭乘傍晚的飞机回京北,临走的时?候将那个钻石娃娃连带着她们的“纸片人老公”一起带走。
阮兴国和?程雅芝几天前已?经回国,阮梨今晚回家住,阮兴国亲自开车来接她。
上了?车,对于阮梨外派苏市的事阮兴国也有?些抱怨,“你这孩子?,外派这么久的事也不和?家里说一声?,这次要不是砚舟说起,我和?你妈妈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阮梨坐在副驾驶上扭过?头,委屈巴巴看阮兴国,“你和?霍砚舟都有?小秘密了?,我已?经不是你最贴心?的小棉袄了?。”
阮兴国:“……”
“还有?妈妈,她居然都不来接我。”
“……”阮兴国呵呵笑出声?,又忍不住为妻子?喊冤,“霍家明天登门,你妈妈要忙的事情太多,我出门的时?候她都还在和?刘嫂对明天的酒水单。”
这是两家前几天约好的时?间,霍靖诚和?明婉珍将为霍砚舟亲自登门,向阮家求娶阮梨。明日之后,整个京北都会知道,霍阮两家的这桩婚事是霍家求来的,阮梨要嫁的是霍家如?今的话事人霍砚舟。
此前种种,皆是传闻,子?虚乌有?。
阮梨这才真正地有?了?一种要结婚嫁人的感觉。
不是她和?霍砚舟简单地去领一个结婚证,而是他们的父母,他们身?边的亲人朋友,他们所有?的社会关系都将知晓。
从今往后,他们将以“夫妻”这样的关系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拥有?了?法律和?社会两个层面的属性。
阮梨回到家的时?候,程雅芝还没从明日繁杂的事务中脱身?。阮梨笑着在她身?边坐下,看程雅芝又一遍翻看着翻看起明日的宴请菜单,一边吃草莓一边道:“您都核对了?三遍了?。”
“三遍哪里够。”程雅芝像是犯了?强迫症,事无巨细,全?部都要亲力亲为。
“不就是两家人一起吃个饭么。”阮梨挽上程雅芝的手臂,“从我进门到现在,您就只跟我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回来啦。
第二句:刘嫂煮了?你爱吃的菜。
第三句:妈妈还忙,你自己洗手去吃。
听阮梨这样又撒娇又抱怨,程雅芝终于放下手中的单子?,“你这孩子?,妈妈这么辛苦是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