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特斯大酒店,某房间。
“佳缘,你告诉我,为什么连我唯一的儿子也要背叛我?”
薛佳缘将手搭上双眼空洞的郑喜枫肩上,安慰她,却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她从心底里心疼这位偏执的母亲,却又无法认同她执念一般的做法。
她给郑喜枫喝了镇定的药,看她入睡后,才坐在房间里发起愣来,回想着过往的种种。
今天,她第一次从认识了四年的唐思扬眼眸里看到了光亮,是专属于那个女孩儿的光亮。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输得有多彻底。她,竟然从未走进过他的心里。
她认识唐思扬是在四年前的一个夏天,空气里伴着细雨过后泥土的清新。
她跟着老师彼得医生接见了一位从意大利转到瑞士的精神病人。凑巧的是,病人和其家人都是华裔。那位中年女士虽然面目憔悴,精神恍惚,但却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贵妇的优雅矜贵。
而她不自觉地被病人身旁站着的那位清冷男孩吸引了目光。
称得上是黄金比例的五官刻画了一张如月光般清冷而又脱离凡俗的脸,即使站在一向自诩五官基因优秀的昂撒人面前,也绝不输一点光彩。
直到被导师提醒,她才愣愣地从男孩的脸上回过神来。但是那个男孩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她自认为在美貌方面不输给多数人,因此对男孩所展现出的傲慢印象极为深刻。
那是她和唐思扬以及他的母亲郑喜枫第一次见面。
治疗期间,郑喜枫表现出极强的控制欲,她不允许唐思扬离开她的身边。一旦唐思扬离开,她就会摔东西,大吵大闹,表现出无法控制的狂躁状态,只有高强度的镇静剂才能阻止。
唐思扬虽然一直冷着脸,但面对自己的母亲一直都是柔声细语,从未大声说过话。薛佳缘逐渐对这个面冷,心里装着无限温柔的男孩儿有所改观。
后来,她常见一个金发碧眼长得十分漂亮的女孩儿来找他,但他每次都对这位名叫“克丽丝”的女孩儿置若罔闻。直到克丽丝带着男友来到他面前炫耀,他才笑着跟她道“你找到了合适你的人。”
话毕,便转头进了病房,敛了勾起的嘴角,变为冷漠无神的目光,仿佛同他对话的人就是一个陌生人。
“佳缘 薛,你是中国人?”唐思扬瞥了一眼她的名牌,带着些疑问。
“原来你会说话呀。”
她对主动和她说话的唐思扬感到十分神奇,忍不住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