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递进,一步一景。
雅致且富贵,威严又和谐。
待进了柳侧妃居住的地方,雕花窗柩,珍珠帘幕,各种装饰精美绝伦,处处都体现着主人的奢华与气派。
而室内的徐徐凉风和淡淡檀香,又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
“让她进来。”
女人的声音慵懒,尾调稍长,自带一股说不出的韵味儿。
程晚微垂着眼皮,跟在婢女的身后往里走,表现得很是安分老实。
直到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金丝钩织、缀着硕大珍珠鞋的鞋,程晚躬身低头,向鞋的主人恭声行礼:“臣程晚见过娘娘。”
“娘娘?”柳侧妃用帕子遮着嘴,眼中笑意若隐若现:“昭平侯快快免礼,该是妾向侯爷见礼才是。”
“娘娘说笑了。”
这礼程晚可不敢受,面前这位说不定就是未来的皇后。
“冷荷,你亲自给昭平侯搬个凳子来。”
冷荷就是带头去请程晚来王府的那位姑姑,也是柳侧妃最信任的人。
该说不说,柳侧妃派冷荷去请程晚,面上还是给足了程晚的面子的。
程晚在冷荷搬来的凳子上坐下,向柳侧妃恭声道谢:“多谢娘娘。”
也是在此时,程晚和柳侧妃才终于彻底看清了彼此的脸。
柳侧妃啧啧了两声,微微摇头,面露慨叹:“昭平侯当真是才貌两全,如此容貌,还如此年轻,妾真是忍不住心生羡慕。”
“娘娘身份尊贵,姿容绝代,臣不过萤火之光,岂能与娘娘相提并论,娘娘真是折煞臣了。”
程晚绷着神经,斟酌用词,生怕被这位板上钉钉的娘娘记在小黑本上,回头给皇上吹枕头风。
那她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不过她说的也确实是实话,这位柳侧妃看着确实已经不再年轻,但自有一种成熟女人的美丽。
鹅蛋脸,柳叶眉,朱唇贝齿,眼尾微挑,皮肤白皙,再配上满头珠翠,当真是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不知娘娘此番传臣前来,所为何事?但凡娘娘有用得着臣的地方,臣自当尽心竭力。”
程晚态度恭谨,但直奔主题。
她在这儿待得很不自在。
柳侧妃眼神闪了闪:
“妾听闻昭平侯自皇上拿下京城后就一直跟在皇上身边,深得皇上信任。
苗公公更是代传了皇上的意思,让妾等收拾好行李,王府和世子府的人搬往京城一事全由昭平侯安排。
对了,苗公公说昭平侯将出发时间定在了本月八日。”
“臣确实跟在皇上身后进了皇宫,但臣并非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皇上大事已定后打发臣在宫中转了转。
至于王府和世子府的人搬往京城一事,想来皇上是觉得臣有些拳脚功夫,能护得娘娘等人的安全,所以才将此事交给了臣安排。
娘娘可是觉得八日出发,留的时间不够?
那臣可以再往后推一日,只是登基大典在九月一日,为防本月底到不了京城,只怕实在不能再往后推了。”
程晚心中奇怪,这位专门把自己找来不会真是为了问问能不能晚点出发吧?
“不用往后推,东西虽多,事情也不少,但留的时间是够用的。”柳侧妃的眸底闪过深色,嗓音轻柔:“昭平侯深得圣心,妾想问问昭平侯,皇上可曾透露过......后宫之事?”
程晚明白了。
这位是没接到皇上册封后宫的旨意,心里不踏实,所以找她打听消息来了。
也能理解。
操持王府这么多年,若到头来皇后之位另有她人,确实很糟心。
但是这事儿怎么想着来问她呢?
论起来,苗公公应该比她更能知道皇上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