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鸣岐梗的说不出话来,前者却侧身指指宫道:“走会吧,聊聊你这次进宫干什么。”
魏鸣岐点头,并肩上去。
沉默的走了段路,他停下脚步指着一处说起白天的经历,语气出奇冷静:“那人针上淬的毒是江湖淫贼惯用的麻药,很烈,如果是常人多半顶不住药效就得麻死过去,干爷爷你说奇不奇怪?”
“奇怪。”
万仞山点点头道:
“要说想害人性命,没必要特意制出麻性那么大的药,江湖上多的是比这便利的奇毒,可要说不想,那麻药偏偏烈性。”
魏鸣岐“嗯”了声,继续道:“所以我才想不通,对方要是冲我来的还能解释,可他只顾着逃跑没取我性命,就说明他目标是东苑里的某个妃嫔。”
万仞山静静听了一阵。
“当初景宗南巡,妃嫔大多都留在了西南,东苑的太妃本就没剩几个,更没武艺在身,这事儿确实透着诡异。”
“干爷爷你留意下吧。”
魏鸣岐说完本想到此为止,但万仞山却侧脸看他,道:“今天宫里来了西南的使团,你说贼人会不会就在里边?”
又是西南?
魏鸣岐心里留了意,却抬头装傻:“事关西南逆王乱党,这事儿是我能听的吗?”
在关中,西南小朝廷是个禁忌,涉及到了皇权‘正统’,即便是朝中大员都很忌讳,魏鸣岐有此表现按理说也平常。
但万仞山偏偏看不得他装糊涂。
“今天苍龙枢在京中出了好大威风,嘴里一边喊着奉龙首命,一边对其余三枢赶尽杀绝,连一纸批文都没有,却抓了上百、杀了上百,引得京中百官战战,以为朝廷要掀大狱,奏折跟雪片一样飞到陛下的案首——”
“……”
魏鸣岐来前忐忑,这会却理直气壮:“你选得嘛干爷,我是替你背黑锅,我洗完三枢你再安插上心腹,西府就又回到了朝廷手里,最吃亏的是谁?是我啊!”
他这话其实只透露一个意思。
他现阶段没想去掌控整个西府,哪怕万仞山能容他,太后也容不了他。
老太监也听出了他的潜台词,所以话题又跳到了另一处:“那禹王枪禹卿,马关刀王再明又是怎么回事?”
“你去问问太后她老人家。”
魏鸣岐语气懒散:“问她嘲天宫众是在明好,还是在暗好,是为朝廷所用好,还是像预言里的那样暗操天下势力预备当反贼好?”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
眼见他有点生气,万仞山沉默片刻,突然叹了口气:“宫里我做得了主,只是你这样高调会让很多人狗急跳墙,白虎指挥使罗衡、朱雀指挥使陈沧日前已经出京,我想他们下次回来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我——”
“轻易不能离了这一片龙城。”
‘一片龙城’既是万仞山的江湖美誉,也是困囚他的牢笼,这点不仅他自己,连江湖人也心知肚明。
“无所谓——”
半大青年负起脊梁,昂起眉眼,嘴边不屑道:“你安心养你的老,万般因果,由我一肩担之。”
“……”
身旁老太监默然片刻。
“好。”
他轻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就再苦一苦苍龙指挥使,宫里贼人这案子往后也交于你了。”
“……”
魏鸣岐很想给这老头竖个中指。
区区一个正三品,也想他为朝廷出死力?
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