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梧的脸涨得有些红,此刻他其实也是有点犹豫的,常钰的身份他后来也清楚了,虽不是他忌惮的那个人,但也是朝廷命官,有给皇上上奏的资格。
这也是为什么没有随意的给二人上刑具的原因。
可他十分愤怒自己当日就这么被这小子欺骗了,还是在他从小到大都讨厌的人面前。
他那时一心只想着那个告发他的混球,没想到还能有人冒充,所以这次常钰一开口,他就十分怀疑,直觉这小子又在框他。
晋阳跟长安可不一样,这是他的地盘,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今日他定要将这小子吓破胆,让他以后见了他都绕道走。
若是还不求饶服软,他也不介意将此人永远留在晋阳,到时只要往上一报,说他突发恶疾死了,想皇上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说起来他也算是皇上的弟弟。
“行刑!”
话落,几个差役应声而上,但刚抬脚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使不得,使不得啊。”
来人须发皆白,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他拄着一个模样奇特的拐杖,簸着一只脚但飞快地走来。
人群再次给人留出一个通道,不同的是人群中不断有问好的声音出现。
“老太守您慢点。”
“老太守您怎么来了?”
“老太守当心台阶。”
常钰微微眯起双眼,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晋阳郡守了,他没说话,此刻他也想看看这老太守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薄梧面上不悦,等着人走近了也没起身让位置,只抬了抬眼皮看着他,“丁南寻?你来干什么?”
老人仿佛已经习惯了被直呼其名,并没有恼怒,反而带着点卑下的恳求,“大人,这人不能杀啊。”
薄梧看着台下的百姓,强忍着怒气,站起身来凑近丁南寻低声说,“老东西,你活腻了吗,我的事你也敢管?”
丁南寻后退两步大声道,“此人乃朝廷命官,您今日若当众杀了,定是堵不住悠悠众口的。”
台下哗然,都看着常钰,没想到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竟然真的是当官的,一个个都开始议论起来。
“朝廷命官?什么官?有薄梧大吗?”
“我看悬,老太守官比薄梧大,这些年不还是被压着吗?”
“薄梧不会真的要当众杀人吧?”
“他这些年杀的人还少吗,谁见了他不绕道走,也就是这个毛头小子不知道利害。”
“你看那小子一副不怕的样子,说不定真是个厉害人物呢?”
“我看未必,要真厉害还会被他抓住吗?”
常钰看着这个老头,心里嘲讽地笑了下,“这人还真是阴险,怕是拿不准我的身份,不敢冒得罪薄梧的险直接拦下,又怕不作为到时候被朝廷怪罪,专门来演这出戏的。”
“今天薄梧要是杀了我,借着百姓的嘴,事情传出去薄梧肯定要倒霉,到时候这个折磨他多年的心腹大患就可除了,且他已经尽力阻止了朝廷也不能拿他怎样,要是万幸拦下来了,我还得感谢他。”
常钰不说话,今天这老头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于是他抬头开始拱火,对着薄梧说,“还不快放了我,太守大人的话你也敢不听?我要回去参你一本,告你以下犯上!”
丁南寻回头瞪大了眼看着常钰,这是哪里来的傻子,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