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一路跑回别院。
“姑娘,姑娘,天大的好消息!”
“何事?”言笑认真地看着小怜。
她很喜欢这两个侍女,一个机灵一个可爱,看到侍女的精神状态便能想象到家中的主子是何等和蔼好相处了。
小怜急急喝了一口暖茶,兴奋开口说道:“少爷说,不能让你一直关在屋子里不走动,所以允许您出门,不过就限在别院。”
看着小怜兴致冲冲,言笑微微惊奇。
对于这位将军,言笑心中有些许别样的情愫。
小霞看着言笑没有说话,就连忙提醒小怜:“好小怜,既然夫人也允许了,那便打开门拉开帘子吧~”
小怜十五岁,比小霞小了一岁,但是小霞自幼是周夫人带大的,自然是见事多成熟稳重。
而小怜就是普通的侍女,单纯的很。见言笑对她们平和尊重,自然也是对她十分喜欢。
所以慢慢的心里动了恻隐之心,心疼言笑每天只能待在连窗帘都不能拉开的屋子里。
有几天天阴了,屋里十分晦暗,甚至只能点着蜡烛看书。
今日她能得见阳光,小怜真心为言笑感到高兴。
言笑看着欢脱的小怜,终于还是笑了。
她想起十五岁那年,明明活泼的很,父亲却说女孩子该有女孩子的样子,不能上蹿下跳,要稳重。
所以她就人前装作稳重,人后自然洒脱,差不多就是小怜此刻的样子,即使拉一个窗帘都要蹦蹦跳跳才好。
阳光透进来的那一刻,言笑猛地闭上眼睛,多日的未见阳光,自己竟然是这般不适。透过手指看着这光,心里一半苦涩,一半幸福。
何时,重见光日竟成了这般奢侈的事情?
溯着阳光,言笑走到了院子里。虽然院子只是一块小小的天地,此刻竟然也是溢满了幸福。
就那么对着太阳站立了许久,竟然也不觉得累。
“姑娘,回屋吧,别累坏眼睛。”
言笑没有转身,保持着此刻的动作,问道:“小霞,你们武陵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小霞不解,“姑娘何出此言?”
“从前我只听说,武陵人富庶,比我们郦国人过得好。却不曾知道,心地也是比我们郦国人好上许多。”
言笑感受着周身的阳光,那暖意,一直蔓延到心中。
小霞聪慧,大概猜到了言笑如此问的原因,“小霞也不知道郦国什么样子,无法比对。只能给姑娘讲一下武陵的生活。
从我们下人说起吧,下人是正当的职业,并且收入不菲,一般都是来自边疆的乡下人家来做,因为他们更能够吃苦耐劳,像我和小怜,情况特殊,我们两个的爹娘就在府里做了一辈子的下人,所以我俩自小也便在府里长大。
武陵所有的行当不分贵贱,喜欢读书习武的自然是去做官,对那些没兴趣的自然是做了手艺活。
每家的素质都很好,我们能够做到夜不闭户,我爹说,建国几十年,未曾有过偷盗之事发生。
士大夫若有不检点的行为,所有的人都可以上谏,若情况属实,也会有相应的奖励。朝廷设有专门的书塾,孩子们想去都可前去。
只有婚配这一项,比其他地方严苛。成年是必须婚配的,且一夫一妻。若过了三十岁仍未孕育,则当事者需每年接受两次鞭刑,意为鞭策;并且家人都要去荒郊开荒一年。
虽是不累,却连累家庭门楣的名声,所以迫于压力,百姓也必须在三十岁之前婚配。我还小也未曾出过府,对于别的事情知道的就寥寥无几了。
姑娘,你们郦国呢?”
言笑苦涩一笑,“郦国?那里有好人有坏人,有草菅人命,也有争权夺势。
今朝得意,明朝入狱,如此简单。
但是我父亲说,那里有大好河山,望不到边的海,有自由的江湖,还有许多可怜之人。明明太平,却不是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