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瑶哭了一夜的眼睛,早上起来要涂厚厚的一层隔离才能挡住黑眼圈。
一大堆写了毛笔字的生宣纸横七竖八地躺在桌子上,上面几张因为眼泪浸入而起了皱。不似刚买回来时,还没写上字那样平整。
世界万物都有灵性,这宣纸沾了伤心的眼泪,也难免起了波澜,再难平静。
路瑶看了看她们,不忍扔掉,就规整好放在桌子一角,毕竟它们陪了自己一夜,几点躺下的她不知道,但只知道没睡着,就在四点前又起来了。
她上班时心不在焉,在大厅里晃来晃去的行尸走肉一般。却不想自己只顾低头走,医院大厅人来人往,鬼使神差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要看什么,就这一瞬间,她一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条件反射地对人家弯腰鞠躬说着“对不起,不好意思。”连头也没抬起来看撞到了谁。
“你干嘛呢,神不守舍的。”熟悉的声音让她猛然抬头看过去。
是许善。
她曾经差一点心动但是放他走了。
“你怎么来医院了?”路瑶一改道歉的神态。
“我怎么来医院,我不来医院你就扑进别人怀里,让别人占便宜了。”许善总是那样不正经地把路瑶的难堪化解。
“这么多人,撞到别人不正常么,我又不是第一次撞到别人。”路瑶跟他讲话也没有那么一板一眼。
“你怎么了这是,你知道自己多难看吗,你看看你的眼睛肿的,怎么了,航林欺负你了?”许善还是认真起来关心地问。
“管你什么事,你来医院干嘛,看病啊,需要帮忙吗?”路瑶不愿意轻易在别人面前说出自己的软弱。
“我来有个项目,我可是被邀请的专家,你是不是得代表医院对我尊重一下下。”
“我代表不了医院,我代表我自己告诉你没事我走了。”路瑶最不喜欢把自己和医院关联起来,她总觉得自己工作上被边缘了,所以在时光那里也是这种感觉,被忽略掉了,像一个可有可无的标点,有了也许会更完整,没有也无所谓。
“说什么呢你,真是的,这么久不见,嘴上还那么不饶人,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说着许善一把把她拉到没人的楼梯间里。
路瑶回过神来后才甩开他“你干嘛,我还有事呢!”
“你是不是有事?”许善急切地问她。
“没有!”路瑶不愿意跟他讲,她觉得他们之间没关系。
“你告诉我,是家里有事还是工作上她们又欺负你了。”许善猜也就这两个地方能让她哭了。
“我很好,你能不能别管别人的闲事!”说着路瑶就要走。
许善拉住她:“你告诉我,如果你用钱我给你,不要你还!如果办公室她们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现在对接的项目是你们领导邀请我的,帮你解决问题我还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