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北崖战死一千四百子弟,伤者三千余。这是袁凌鳯献给崇祯的诚意。
北崖军撤出战场,就像是曾经先祖们做的那样,收敛族人尸体,忍住想要留下的眼泪。
来时意气风发,走时棺椁上千,遍队伤员,袁凌鳯下令回北崖,刚离开战场不到十里。
关中将门的其它七家堵住了北崖军。
“袁凌鳯。”尤家老将从人群中走出来,白发苍苍的老将军怒吼着袁凌鳯的名字。
袁凌鳯伸手拨开袁凌武,骑马上前。
“北崖袁凌鳯在此。若要战,来。”袁凌鳯握紧手中的大戟,朗声说道。
“李自成造反,从义军者,关中将门除你家之外,八家都有参与,今日是凤翔李家,明天是不是就轮到三水尤家,袁凌鳯你给句话,三水尤家嫡系全数在此,若是想要我等头颅请功,来拿。”尤家老将右手捞起胯下战马得胜勾上的马槊,兵锋直指袁凌鳯。
“众位叔伯,鳯年轻气盛,若是昨日说不得会用各位头颅一用,但不是今日,以后也不会,李家若是安稳如常,凌鳯怎敢旧事重提,放官家势力入关中,这是李家取死。
若是凤翔李家再次举旗造反,明日河套铁骑南下关中,我等关中人再无出头之日,关中将门今有几人为将,我等关中将门子弟自幼习武,打磨身体不是为了造反,为的是为国尽忠。
今日之后,我关中将门入军,当担重任,这是北崖子弟用性命换得的圣眷。
若是想打,可以,北崖不惧,自今日之后,关中再无将门,谁来试一试?”
袁凌鳯掀开面甲,将头盔丢在地上,两鬓白发随风飘扬,催马缓行身后北崖子弟,齐声怒喝:
“攻……”
“攻……”
“攻……”
三声过后,全军前进。
刀锋向前,一往无前,谁也不能阻挡北崖子弟回家的路。
“好,哈哈哈,好一个为了关中将门,袁凌鳯,三水尤家,以后唯北崖马首是瞻,若是你袁凌鳯有一日,背叛关中将门,便是群敌环绕之日,老夫为你牵马。”关中人活的是一张脸,尤家老将明白今日打不起来了,即便是尤家有心为李家报仇,不说其他六家,仅仅是自己那些子侄的眼神就说明了一切,关中将门太向往战场了。
不打仗,将门还是将门吗?
看到老将下马,走过来给自己牵马,袁凌鳯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袁凌鳯为什么放着京都的三品领兵大将不做,偏偏辞官回乡,为的不就是关中将门的精兵吗?
朝廷早已失去战意,从去年全面退守长城就能看出来,朝廷已经默许了女真人做大,但是当女真人征服蒙古草原之后呢?几年的和平,给大明缓一口气,那是大明最后一个呼吸。
袁凌鳯知晓以后会发生什么,既然这个世界出了变数,但是大势却是一样的,袁凌鳯本可趁此机会,做一个顺民,让北崖袁氏辉煌百年,前世族史,清康熙年间,十年十三县令,但是袁凌鳯不喜欢辫子,所以袁凌鳯战场拼杀,为周后谋财,为的就是日月之旗一直飘扬在他最爱的关中。
回到北崖堡,已经是第二天了,不出所料,武斌到了,崇祯皇帝的圣旨到了。
“……着袁凌鳯,于关中招募精壮青年成军,一切事务,自行方便,升授定国将军,遥领兵部左侍郎,充北境总兵,总览长城以北战事……”武斌说话很快,但是其中的内容放到朝堂上却如同一场地震。